“唉,陛下都好久没来我们坤宁宫了,我们坤宁宫都要成冷宫了。”
“陛下宠爱贵妃娘娘,除了长乐宫,其他宫都要成冷宫了。
“听说贵妃娘娘在进宫前和钰王殿下……”
“嘘,钰王殿下是乱党,你不要命了。”
那小宫女顿时噤声,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
片刻后,确定周围并无他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们走后,假山后头,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人缓缓走出。
长袍绣着沧海龙图案,金丝封边,身姿挺拔,负手而立。
面容虽是俊美,可是叫人不敢亲近。
子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男人将拇指上的扳指一转,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来:“拖下去,杖毙。”
那位就是宫中的禁忌,只有那头铁的还敢往这上撞。
苏元德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道“奴才遵命。”
暑热,天热得连蜻蜓也只敢贴着树荫飞,怕灼伤了自己的翅膀。
夜分,长乐宫内,一片清凉。
巨大的冰鉴散发着丝丝凉意,让整个宫殿仿佛成了炎热夏日中的一处仙境。
窗边的软榻上躺卧着一名女子,身着轻薄的纱衣,如云的发丝随意散落在身侧。
面庞微红,眼眸半闭,一只手无力地垂在榻边眼如水杏,一副醉美人的样子。
而她身边环绕的两个宫女急红了眼。
一个胆大的宫女名叫桃枝,忙来扶着她“娘娘,您不能再饮了。方才苏公公派人来传话,皇上稍后便至。娘娘这般醉态,被皇上知道,皇上又要打奴婢们板子。”
“再多嘴,本宫就要打你板子。“女子微醺的凤眸染上了淡淡的控诉,微微一抬手,皓腕上的羊脂玉镯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桃枝欲再拦下,另一个宫女柳枝连忙拉住桃枝,轻轻摇头。
柳枝:“奴婢这就去备醒酒汤。
两人行礼后退下。
刚至到宫门口,却见一个明黄的身影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正往这边走来。
两人心中一惊,连忙跪地行礼。
墨景宸微微抬手,声音沉稳而威严。
“你们家娘娘呢?”
桃枝和柳枝对视一眼。
柳枝附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应着“陛下,今日天气炎热,娘娘许是觉得烦闷,便饮了几杯酒解暑,娘娘说她要歇一歇……”
歇一歇。
墨景宸拧着眉,声音更冷“朕去看看。”
墨景宸迈步向殿内走去。
桃枝和柳枝在殿外候着,两人心中皆是惴惴不安。
只盼娘娘能哄哄陛下,可别像之前那般犟着。
墨景宸踏入宫殿,一眼便看到软榻上醉意朦胧的宋婉凝。
面色微红,云鬓微乱,腰间的丝带随意地垂落着,衣衫敞开露出青葱色并蒂莲的肚兜。
小丫头长大了。
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犹如一朵娇艳的花朵。
方寸之间便已勾走了所有心神,让人把持不住。
美人抬眸,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满,轻晃手中酒壶,却发现已滴酒不剩。
“嗯……”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如莺啼“没酒了?”
墨景宸眼神一暗,从紫檀木香案上拿起一壶新开封的美酒,踱步至软榻边。
看着美人那微微撅起的红唇,心中一动。
轻抿一口酒,而后缓缓靠近美人,以口渡酒。
唇上是温热的触感,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有那么一瞬间,宋婉凝失去了五感,除了唇上的触感,什么也感觉不到。
指尖几乎掐进男人的后背,男人感觉到了,一记热烈绵长的深吻过后,唇角缓缓勾起。
“这酒,爱妃可还满意?”
宋婉凝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蝴蝶,轻轻落在男人的脸上,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唇。
嗓音软软的,甚至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你长得真好看。”
男人浓眉一挑来了兴致,连自称都不用了“我是谁?”
宋婉凝眼神茫然,饮了酒的那双眸子水润水润的。
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自己思念太过,眼波流转间那个人的身影竟在他身上重叠。
是他么?
宋婉凝摆了摆头。
不对,不是他……
钰哥哥死了……
那个全京都最好的少年郎死在了帝王的猜忌之下。
想起墨景钰,宋婉凝眸眼微动。
他是先皇最宠爱的七皇子,而她只是相府不受宠的嫡次女。
日久生情形容他们再不为过,连先皇都曾有意为他们指婚。
可后来先皇病重,墨景钰远在北疆抗敌。
身为太子的墨景宸执掌朝政,他高冷薄情,阴鸷难测,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
先皇明明下了遗诏善待诸皇子,可墨景宸却以她相要逼墨景钰交出兵权。
旖旎暧昧的红纱帐里,他更是将她按在榻上狠狠占有,滚烫的气息贴着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
“七弟的女人,朕也喜欢。”
那夜的雨好冷啊。
冷得刺骨,冷的穿透人心。
双眸清澈倒映着略显狼狈的他,男人大掌轻抚她的面颊,面色沉沉。
“阿凝,你在看谁?”
从回忆里出来,宋婉凝看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一声。
再次伸手勾住他脖子往自己身前一带,媚眼如丝,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万种。
“臣妾自然是在看陛下。”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宋婉凝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陛下不是说臣妾是妖妃,既是妖妃自是要将陛下的心牢牢勾住。”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伸手揽住宋婉凝的腰肢,将她紧紧贴向自己。
“阿凝这张小嘴,惯会哄人。”
宋婉凝将妖妃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涂着丹寇的手指轻轻划过男人的喉结,眼神中带着勾人的魅惑。
“陛下知晓臣妾会哄人,那陛下可愿一直被臣妾哄着?”
墨景宸摸了摸她的小脸,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阿凝若一直如此,朕倒也乐意,就怕阿凝这心思一日三变,让朕难以捉摸,毕竟……”
男人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头上的发簪上,眉目冷恹。
“阿凝当初差点要了朕的命。”
目光深邃而锐利,似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是啊……
宋婉凝心道。
我这簪子怎的就没将你的喉咙刺穿。
宋婉凝脸上毫无惧色。
“陛下不也因此废了妾身的武功,让妾身再无反抗之力。”
她的功夫是师父教的。
师父不止教她武功,亦教她经商谋略。
头顺势依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咪,软绵绵的说道。
“妾身如今已如笼中之鸟,只能依附陛下而活陛下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