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你的福气在后头。”
秦氏眸色歹毒,嘴角却上扬着,笑着拍了拍谢韶吉的肩膀。
她双唇轻启,似十分关心状:“相爷就要回府,你且去换了衣裙再去前厅。”
谢老夫人深深地看了谢韶吉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便携着一众女眷朝着前厅走。
回了缀锦楼,谢韶吉三言两语,打发了宝臻去院外候着。
房间内,只剩她与章意。
“**,这衣服倒是好看华贵的紧,你看着针脚面料……”章意看着谢韶吉带回来的衣服,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再摸一摸。
谢韶吉却神色突变,赶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这衣服上洒了毒粉,若没有防备碰上,怕是要红肿溃烂。”
章意小脸听闻,煞白。
谢韶吉随手拿起桌上茶壶,将罗裙与外衫上洒了一些水渍。
紧接着便是一股异香扑鼻,确定了她的猜想。
章意的眉头皱起来,“**,你懂的真多……只是,这衣服不是夫人送来的,怎么会有这个?”
谢韶吉似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
“所以,现在知道这一路上让你采药的好处了吧?”
章意连连点头。
看着谢韶吉将自制药粉洒在衣服上,眼尖地她发现衣服针脚似乎有些不对.
“**,这衣服怕是还有些不对,您确定要穿这件吗?”
“无妨,总不能让奶奶和母亲等着急了。”
谢韶吉漫不经心地迈出了门槛。
谢韶吉看向在门口等的一脸不耐烦的宝臻,笑道:“走吧,莫要耽误了时辰。”
宝臻翻着白眼,转过身子,快步引路。
章意见状,心中颇为不快,正要嘲讽宝臻几句,却被谢韶吉拦下。
“现在,还不适合跟她们的人起争执。”谢韶吉眼神微冷,看着宝臻的背影。
前世,秦氏也是用了此等手段,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却又落下了苛待下人的名声。
这次,她可要好好利用一番。
谢韶吉拉着章意,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前厅。
大厅内,谢韶吉缓步走了进去。
在烛火的照耀下,谢韶吉那一身昌荣色绸缎罗裙更是熠熠生辉。
进入前厅的一瞬间,就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最夺目的,就是谢善祥艳羡嫉妒的眼神。
谢韶吉浅浅的给谢老夫人行礼:“见过祖母。”
谢老夫人对她的乖巧,还算满意。
谢善祥看着祖母对谢韶吉的和颜悦色,心中更是不满。
隐约间,她还听见身边有人夸赞。
“这三**虽然是养在外面的,但是穿上这身罗裙,倒也气质超群。”
“是啊,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听到有人夸谢韶吉,谢善祥心中更是憋不住了。
谢善祥本就不满。
如今再看谢韶吉身上的华服,彻底憋不住了。
她直接上前一步:“你抢了我的宅子也就算了,这件衣服明明是我刚央着娘亲给我做的新裙子,怎么也都被人送去给你了,你给我脱下来!”
谢善祥居然就动起手来,撕扯谢韶吉的衣服。
伴随着“滋啦——”一声响起。
华贵的罗裙被撕毁,露出了谢韶吉的里衣。
满堂人,神情各异。
所有人都被变故震惊,没注意到谢韶吉的里衣,似乎有什么不对。
此时,谢善祥似乎终于明白,自己这是干了件蠢事。
谢韶吉挤出一滴眼泪,看了一眼谢老夫人,然后又可怜巴巴对谢善祥说:“二姐姐若是喜欢这件衣裳,妹妹送你便是,何须当众给妹妹难堪呢?”
这副乖巧模样,更是衬得谢善祥毫无教养。
谢老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要出声呵斥。
“二妹妹,三妹妹刚刚回来,你怎么这样无礼?”
一个削肩细腰的柔弱美人款款而出,她双目含情,顾盼神飞,款款而来好似神妃仙子。
这便是谢家的长女,谢琬熹。
谢琬熹一出场,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刚刚还在风暴中心的谢韶吉和谢善祥,顿时成了边缘。
“熹姐儿,今日风大,你怎么出来了?”秦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满眼疼惜,忙不迭迎上去。
谢琬熹并未回应秦氏,只是率先给谢老夫人行了礼。
看着她落落大方的端庄模样,谢韶吉的心中却翻涌起了恨意滔天。
前世,她不懂的东西太多了,她只知道谢琬熹对她一向温柔,是整个相府唯一一个希望她好的人。
却不曾想,表面温柔贤惠的她,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幕后推手!
如今重来一世,她要谢琬熹自食恶果!
“祖母,二妹妹向来被我和父亲娇惯的有些无法无天了,还请祖母看在二妹妹生辰将至,且绕过她,”谢琬熹说的十分诚恳,然后又看向了谢韶吉。
“三妹妹,你二姐姐只是有些不平衡,怕你回来,夺了母亲与父亲的宠爱,才任性了些,我定然会好好惩罚她的。”
说罢,谢琬熹直接就对谢善祥说道:“今日你回去,罚抄女则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再出来见人!”
谢善祥很是不服气:“大姐姐,你偏心!那渝锦楼可是我求了好久,祖母才让我住的!如今她一回来,怎么就要……”
“祥儿,你可知道,那渝锦楼本就是三妹妹母家为她修建的?”谢琬熹语气淡淡,却让谢善祥直接哑口无言。
谢琬熹轻哼:“知道理亏就好,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我知道了,大姐姐,”谢善祥如同霜打的茄子,老老实实应了。
果然,这谢善祥还是如同前世,被谢琬熹拿捏的死死的。
谢韶吉心中充满了玩味。
只是不知道谢善祥若是知道了那桩事儿,还会将她这个长姐,奉为神明吗?
谢琬熹走到了谢韶吉的面前,朝着她施礼问道:“三妹妹,先去换身衣服吧?”
这一下,把刚刚被转移的注意力,又拉回谢韶吉身上。
一个从外面回来的嫡女,此刻做错任何一件事儿,都会被人放大了去笑话。
谢韶吉明白秦氏的谋算,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