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应歌状似无意提出,“怎么来,怎么离开,这么说阿娘的嫁妆得带走?”
叶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冷笑一声:“嫁妆?你一身素衣嫁进我叶府,不感恩就算了,大郎一死就耐不住寂寞离开!”
林月娘的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叶老夫人会如此颠倒黑白。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偏生她不喜与人争辩,躁气堵在胸口,涨红脸说不出话来。
应歌见状,慢悠悠开口,“祖母定是年纪大了,拿出嫁妆单子一比对不就好了。”
在原身记忆中,林月娘嫁妆虽无多少贵重物品,但带了许多藏书,她一直想要把这书给原身,让原身识字明理。
可叶老夫人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读多了心就会变野,所以一直不同意。
后来这些书被二房的人借去给孩子启蒙,一直未还。
有了应歌的话,林月娘慢慢平静下来了,“琴儿说得对,嫁妆单子还在,那些藏书是我父亲努力收集,还请各位长辈允我带走。”
族中各人无有不依,本身也没有克扣女子嫁妆的道理。
只应歌看见叶老夫人脸色难看,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二房子嗣顽劣,曾为了戏耍原身,当着原身的面将这些书撕毁,看着原身伤心焦急的样子哈哈大笑。
叶老夫人支支吾吾不许林月娘去收拾东西,族中众人察觉到不对,脸色越发难看。
他们不想废话,直说,“叶李氏,若你拿不出林氏的嫁妆就照价赔偿!”
叶老夫人自是不愿,被族中众人强压着给了林月娘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就是一两,叶老夫人也不愿给。
可叶老夫人再强横,也无法违逆族长。
应歌离开的时候看见叶老夫人怒瞪二房的人,想来她们走后会有一场好戏发生。
出了叶府,林氏拉着应歌直奔租车行。
租车行内,有牛车,有马车,应歌以为林氏会带她租牛车,毕竟牛车更便宜,离开叶府时叶老夫人盯得紧,匆忙离开没带零碎银子,若出手就是五千两,怕是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还是兰草机灵,偷偷递给她一个包裹,里面装了几只原身平日里充门面的珠钗,值些钱,但又不太贵重,用来租车刚好。
林氏像是早就约好了租车客,径直带她到一架马车前。
这辆马车的拉车客一身劲装,头戴斗笠,身侧放着一柄长刀,虽用身体遮挡,但刀柄露在了外面。
应歌打量了一眼,是个有身手的。
她心下奇怪,可秉持着相信林氏的原则,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上了马车。
等马车出了城,林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末了,又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雾气上涌。
许是见她在身旁,很快擦了下眼,强颜欢笑,“是为娘对不起你,眼看着要定亲事的年纪了,还拉着你跟为娘奔波。”
林月娘说的话让应歌有些不习惯,战场上言语简短,方便传达。
这般啰嗦冗杂的话语,即使有脑中记忆,应歌也感到十分别扭。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跟着娘,好。不想成亲。”
林氏没想到,这些事情给女儿留下的阴影这般深,一时痛心不已,“你父亲还是不错的。”
应歌忆起在原身的父亲,在林氏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原身的父亲对林氏的确不错,可是每当叶老夫人刁难林氏,他只当看不见,或是和稀泥,总之叶老夫人气焰越发嚣张,原身的父亲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