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鸭子上架,苏灵雪笑比哭难看。
她转过身,山峦叠嶂,葱绿苍翠。
背后墓碑重重,是余家的祖坟。
她沿着山路往下走,山脚下两个守墓人,被男子放倒。
一路走走停停,苏灵雪时不时回头看男子好几回,每每都见他环抱双手在胸前,骨节修长的手紧攥着那把剑,不苟言笑,无论何时都是冷漠疏离的感觉。
苏灵雪试探着问——
“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在二公子的棺材里?”
“萧瑾,藏的。”
苏灵雪职业分析,‘藏’这个字说明,他不是余家人,入室名不正言不顺,应该是险些被人发现,故而藏于棺中。
但他不像梁上君子,单单那把剑就价值不菲。
“你是惦记着余家的什么东西?间谍?还是仇家?”
苏灵雪一语中的,男子猝然驻步。
他眉头紧蹙,注视着苏灵雪的身影,她骨架小,又清瘦,套着婚袍,似那唱大戏的戏子。
可她,心思缜密,仿佛只需对上只言片语,就能从中嗅到关键点。
“你还知道什么?”他继续迈开长腿,不悦中又带了几分兴致。
“我还知道,你家境应该不错,从小练武,为人孤僻,不喜与人交流。”
苏灵雪习惯了从细枝末叶去分析,他虎口有一层薄茧,脸和手却异常细嫩。
身为男子,特别在古代,这是从未劳作过的体现。
苏灵雪的推测,令萧瑾的面色愈发黑沉。
而他们已在街头行人怪异的审视中,抵达了余家。
高门阔院,匾额刻着‘余府’二字。
守门的家丁一看苏灵雪,吓得一**跌坐在地,“老天爷,回魂了……怨鬼回魂了!”
家丁尿了裤子,蹬着腿逃离,随之余家的院落里爆发出喊破喉咙的叫声,“老夫人,不好了,苏灵雪,苏灵雪回来报仇了!”
苏灵雪额角冷汗,这天还没黑呢,哪有鬼魂**寻仇的。
她站在府门前,保镖似的萧瑾自然而然拉低了周身气压。
在余府门外,不少老百姓围拢过来,毕竟苏灵雪一袭红衣太扎眼,家丁那声吼也八卦十足。
吃瓜是华夏民族的兴趣爱好,不分古今。
很快,府里来了人。
发丝花白的老妇人,着着黑灰色长衣,绣菊的花纹,手里捏着串碧玉佛珠,在婢女的搀扶下,仓皇不已。
她小碎步走得急,嵌着红玛瑙的抹额下,一张老脸褶皱层层,犹如一颗干瘪腐朽的老南瓜。
看到苏灵雪,她停下步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苏灵雪服下断肠草没死也就算了,还逃出了墓室。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还敢回来,胆子肥了你!”
家丁瑟瑟发抖,老妇怒喝,“出息,她还喘气,是个活的,抓!”
好容易给儿子找了个媳妇同葬,要不是看苏灵雪这傻丫头样貌娇俏,一颗米粒子也不赏给她。
好吃好喝养了两月,就为了出殡拜堂,怎能让儿子孑然一身入地府?
苏灵雪之所以没进府门,就是等着这一出。
她战略性的后退,剑柄不出意外地抵在了她后背脊梁。
四五个家丁提着棍子,拖着斧头,挽着麻绳冲她来。
“大哥,看你的了。”苏灵雪心脏怦怦乱跳,连压低的声音都在抖。
天知道,她以前经历过最大的矛盾,就是跟患者家属讨价还价。
初来乍到的,就兵刃相见,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扭曲?
野蛮的家仆近在咫尺,苏灵雪强装镇定,豁然间,刀光剑影,惨叫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