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面不改色,“我大病初愈,朋友邀请我去马代度假,我还没考虑好。”
陆宴深却认为她是在赌气,故意躲在这里。
“别闹了,我跟明珠只不过是旧交,她一个人回国,孤立无援,什么都不熟悉,我才过去帮她一下而已。”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苏韵都不像之前一样跟他歇斯底里的闹了。
“我明白,你去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陆宴深微微怔住,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今天她是怎么了?
这时,陆予安疑惑地打量着这个不足80平米的小屋。
“妈妈,我们家明明有大房子住,你为什么要待在这个破房子里啊?”
苏韵眸光黯淡了几分。
这里是从前苏韵上大学时,跟陆宴深同居住过的出租屋。
那时候她和陆宴深刚刚开始谈恋爱,而陆宴深为了考验她,装穷了整整三年。
苏韵一切亲力亲为,他经常上火,却不愿意吃水果,苏韵就把水果全都削皮切块,为他悉心准备。
陆宴深也理所当然享受着她的照顾。
为了“省钱”,陆宴深从不跟她出去开旅馆。
狭小的出租屋内,浴室、书桌、窗台,到处都有他们爱过的痕迹。
他身边的人都知道,陆宴深有个爱惨了他的女朋友。
却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揭穿,而是像看戏一样,赏玩着苏韵的真心。
殊不知她一早就知晓他的身份。
苏韵以为,他只是年少时的经历让他缺乏对人的信任,她努力靠近,总能融化他冰封的心。
直到毕业季,他向她求婚时,才终于向她揭晓他的豪门身份。
“韵韵,这三年考验让我明白,你是我心目中最纯洁的女孩,丝毫不贪图富贵,你愿意成为我的太太吗?”
苏韵笑着落泪,并不在意他愿意接纳她为豪门夫人。
而是在意——陆宴深终于毫无保留地信任她了。
结婚后,陆宴深将整栋公寓楼直接买了下来,当作他们爱情的纪念。
还会定期让人清理打扫,时至今天,里面的陈设从未动过。
可他再也不需要回忆他们的爱情了。
陆宴深不知是不是愧疚作祟,竟鬼使神差地说:
“予安,既然你妈妈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陆予安急了。
“啊!什么嘛,我才不要在这个破房子里面住,这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我才不喜欢这里。”
“予安乖,就委屈这一晚上。”
陆予安见求助不管用,只能气鼓鼓蹲在一边生闷气。
苏韵没有阻拦,到了晚饭时间,默默在厨房为父子俩煮了两碗面。
这个小房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难得的温馨。
从前在别墅里有佣人,虽然事事有人伺候,却少了些烟火气息。
现在这个画面,是她曾经幻想过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场景。
陆予安洗漱后吵闹着要苏韵给他讲故事,还将陆宴深推出了房间。
陆宴深无奈,“看来,予安还是最粘你了。”
直到念了好几遍故事,陆予安才沉沉睡熟了过去。
她悄无声息回到房间,苏韵背对着他躺下,却被他从后面环抱住腰身,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
“韵韵,抱歉,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苏韵按住他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
“你不用解释,我能理解的。”
陆宴深明显松了一口气,还是试探她。
“回家没有看到你的人,我以为你生气了,你心里若是不高兴就告诉我,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计较了。”
“既然你已经不生气了,那怎么还背对着我睡。”
陆宴深略显不悦,苏韵只得翻过身,却突然瞥见了他衬衫领口下的吻痕。
那不浅不深的痕迹像是带着挑衅,深深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