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在家养了几天病,再去公司时,魏时悦才知道自己用半条命谈下的生意,被老板随手给了其他人。
她去质问,老板不耐烦告诉她,这两单生意太重要,公司不能交给一个随时会病倒的员工,哪怕这个员工能力再强也不行。
魏时悦无法反驳,当场打了份辞职报告,窝着火离开公司。
刚到楼下就被一辆电动车撞倒,刚好摔到一个垃圾桶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翻洒一地,沾到到衣服上,熏得她皱眉。
骑车的是个男生,不住跟她道歉,又说想加她交个朋友。
魏时悦不知道摔着哪里,半晌站不起来。
男生后知后觉来扶,被她避开。
不远处,司机带了群暗中保护她的人走过来,气势汹汹,吓得男生拔腿就跑。
两个陌生女保镖扶着魏时悦上车。
到家后,医生给她仔细检查一遍,说是扭伤筋络,让佣人给她涂了药,慢慢恢复。
身上摔得很脏,魏时悦翘着一只脚,艰难进浴室清洁。
傅霄在这个时候回来,径直走进浴室。
魏时悦脑袋一懵,立刻缩进浴池,神色恼怒:“出去!”
傅霄不仅不听,还过去把她捞出来,检查她的脚。
他们夫妻很久没有这样坦诚相待。
何况现在坦诚的只有她。
她又羞又气,想踹他,小腿却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傅霄声音暗哑:“别动。”
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膝盖:“刚涂过药就洗澡?”
魏时悦受不了他这么温柔说话,态度跟着软下来,任由他给自己涂好药,再裹上他衣服被抱回房间。
身体被温暖的被子包围。
魏时悦难得主动和傅霄说起辞职的事。
傅霄语气也温柔。
“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吗?”
傅霄曾打算把她困在家里,让她安分待在他身边。
两人因此大吵一架,魏时悦负气离开后遇到车祸,导致脑震荡,在医院躺了很久。
也是从那以后,傅霄给她安排了司机,再也不许她自己开车。
魏时悦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病情,话到嘴边又变成:
“最近没灵感,想休息一段时间。”
傅霄没怀疑。
由于受伤,魏时悦就在家里的录音室做交接工作。
蜜月期,魏时悦经常录曲子给傅霄听。
傅霄靠着门口听她录歌。
绵柔的音色,加上她独有的唱法,撩拨人心,又不带烟火气。
等她唱完开始处理曲子,傅霄走到她背后,俯身夸奖。
“很好听。”
魏时悦将备份给傅霄,借机提出:“我想去南城散心。”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考虑自己的病。
如果死亡不能避免,那她希望能死在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
傅霄眸光一沉:“最近不行。”
她刚要问为什么,想起那次的危险,闷闷不乐垂头。
傅霄声音温和:“你再等两个月,到时候我陪你去。”
魏时悦扯扯嘴角。
刚结婚那会儿,傅霄说过很多这种话。
可他忙着拓展国内市场,根本没时间陪她。
结婚五年,他们没有到处旅游度蜜月,魏时悦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被困在偌大的熙园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又在做什么的傅霄。
魏时悦知道,他这次一定又会食言。
“等你那边危险解除,我自己也可以去。”
“不行。”
傅霄面色转冷:“你必须在我视线范围内。”
不许,不能,必须,是魏时悦从他嘴里听过最多的词。
她以前会感动他的保护,可现在想明白了。
自己的危险不都是傅霄带来的吗?
魏时悦闭上眼。
“我要回家。这段时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