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鞋掉在巷子口。
整洁的碎花衬衫,“哧拉”一声被撕裂。
“放开我!滚开!”
江云窈情急之下,抓住流氓的手一口咬下。
“啪!”
对方狠狠一巴掌甩来,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骂:“臭娘们,敢咬我,看老子不弄死你!”
“唔唔——”
刺啦刺啦,衣服裤子一点点都扯碎。
冷空气**裸开的皮肤,手臂上的刺痒迅速蔓延开来。肺里空气越发稀薄,江云窈绝望呜咽挣扎,眼角的泪滴滚入泥土。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恍惚中看到了季砚行朝她奔来。
他抱着她,像小时候一样安慰:“别怕,哥哥在。”
真好啊,像梦一样。
江云窈彻底昏死过去……
……
江云窈再醒来,是在卫生院。
季砚行守在床边,见她睁眼,连忙上前关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说着,他抬手想要触碰江云窈红肿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过。
她没看季砚行,只空洞着眼,低声喃喃:“为什么不等我?”
季砚行握拳收回手,坐回原处,语气再没有之前强硬。
“对不起,张雅临时有急事,我以为电影院人多,没想到……”
没想到。
可季砚行是特飞队队长,部署作战计划从无遗漏,平常做事也最是周全,以前从来不会没想到。
她从小长得好看,读六年级就被学校的小霸王逼着亲嘴,他就上门把人揍了个半死,在全校撂话,谁要是再敢多看她一眼,他就废了人全家。
他因此风雨无阻接送她上学……可现在,他说自己没想到。
她和季砚行,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江云窈直愣愣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中雾气弥漫。
半晌,她勉强一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张雅是你未来的妻子,你照顾她是应该的,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季砚行拧着眉,喉结滚动。
他刚要说话,江云窈侧过身拉上被子,下了逐客令:“我累了,哥,你队里的事多,去忙你的吧。”
看着她的后脑勺,季砚行张了张嘴,犹豫许久,只说出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出病房,顺手关了灯。
“咔嗒”
极轻的关门声,却在黑夜里刺痛江云窈的神经。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双眼凝视着黑夜。
眼泪混着汗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蜷缩在狭小的铁架子病床上,狼狈地抱住自己。
“季砚行,我一定会战胜皮肤饥渴症,彻底戒断你……”
……
江云窈在卫生院休养了好几天。
其间,季砚行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没再来卫生院,好像已经忘了他离开前承诺的,会再来看江云窈的话。
这样也好。
江云窈端起搪瓷茶缸子,一仰头吃了药。
不给她希望,她才能更快斩断对他的妄想。
下午,江云窈被通知可以出院回家。
她也没给季砚行打电话叨扰,直接收拾东西回了家。
却在大院门口的警卫员身边,遇上送高考通知书的邮递员。
“你就是警卫员说的江云窈同志吧,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恭喜你考上西南科研大学!”
江云窈接过信件。
看着封皮上硕大的“西南科研大学”几个字,心中的闷堵瞬间散去了不少。
进季家大门时,却正好撞见季砚行往外走。
季砚行脚步一顿,诧异询问:“回家了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江云窈握紧手中的通知书,季砚行果然忘记了,他承诺要再去卫生院看望她的话。
不过,两辈子了,被他扔下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个时候和他理论就没有必要了。
勉强笑笑,她随后回答:“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
称得上乖巧的回答,却莫名让季砚行心里发堵。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收紧。
走近江云窈,放轻语气:“你放心,那两个流氓已经被公安抓了,那晚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提到那晚,江云窈的脸色白了瞬。
好在季砚行马上转移话题:“大学通知书拿到了,就好好准备开学的事,其他的别想太多。”
江云窈点点头:“知道了,哥哥。”
她的视线扫过墙上的计划表。
是该好好准备,倒计时只剩下12天了。
她的戒断季砚行,自救训练也已经到了第18天。
季砚行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一天一天被认真划去的体能训练计划,他笑着抬手想抚上她的头顶。
可抬到一半,却又收回手放回身侧,只笑笑说:“要是你能一直这么乖,这里永远都会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