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在侧

01

陆峥要跟我离婚了，为了他暗恋多年的学妹。没想到当天就出了严重的车祸。

他的身体陷入深度昏迷，灵魂却无法离开，被困在我身边。

我知道他就在那里，却装作视而不见。

医生说他醒来的希望渺茫，几乎为零。

那个学妹得知消息后，立刻撇清关系，不久便和别人公开恋情。

当陆峥终于睁开双眼，她又重新出现在病房里，用温柔缱绻的语气说：

“阿峥，你可算醒了。这段日子，我日日夜夜都在祈祷。”

1.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凝视着浑身插满管子、毫无生气的陆峥，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吗？

主治医生神情凝重地告诉我，他脑部受创严重，苏醒几率不到百分之一。即便醒来，也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他那个叫林晓薇的学妹，在得知消息后匆匆来了一趟医院。她站在病床前，眼神中满是嫌恶与疏离：

“但愿他能好起来吧。”

丢下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她已经忘记，陆峥是为了赴她深夜的约会才遭遇这场灾难的。

半年前，就在陆峥准备向我提出离婚的前一天晚上，林晓薇突然打来电话，声称自己喝多了需要人接。

陆峥不顾我的阻拦，执意要在狂风暴雨中开车去接她。结果在高速公路上遭遇了连环车祸。

当我赶到医院时，迎接我的是一份又一份触目惊心的病危通知书。

那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阴暗地想，如果他就这样离开也好；另一方面又恶毒地认为，这样轻易地死去太便宜他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结局。

我只是觉得，我所经历的痛苦与绝望，他也应该一一尝遍才对。

如今，他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

而他最爱的林晓薇，已经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

我曾在一次偶遇中，故作好意地提醒林晓薇：

“医生说，如果对病人来说重要的人能多来陪伴、多和他说说话，也许会增加苏醒的机会。”

她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关我屁事？凭什么要我把大好青春浪费在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植物人身上？宋馨，你才是他的妻子，该守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毫无关系。

我默默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讽刺至极。

当她要陆峥放下高烧四十度的我去陪她通宵达旦时，怎么不说毫无关系？

当她怂恿陆峥抛弃五年的婚姻时，又怎么不说毫无关系？

现在陆峥因为她变成了活死人，需要她付出一点点关心时，却说毫无关系。

我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一字一句地说：

“林晓薇，别忘了，他是为了去接喝得烂醉如泥的你，才落得如此下场。”

她顿时恼羞成怒，尖声反驳：

“我他妈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来接我了吗？分明是他自己犯贱非要来，运气不好出了车祸变成废物，别想赖在老娘头上！”

我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她像躲避瘟疫般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快意。

2.

林晓薇果然不会等一个生死未卜的人。

我瞥向身侧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他咬紧牙关，眼中满是痛楚。

陆峥此刻恐怕心如刀绞吧。

他不知我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车祸两周后，我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不慎在办公桌前睡着。冷气开得太足，把我冻醒了。

迷蒙中，我看见陆峥靠在落地窗前，神情哀伤地望着窗外的霓虹。玻璃上他的倒影时隐时现。

我瞬间清醒。

我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悄悄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护士告诉我：

「“陆先生情况稳定，但暂无苏醒迹象。」”

挂断电话，我才注意到他整个人都是半透明的。

我站起身，踩着厚实的地毯走向他，假装视而不见地从他身边经过，拿起窗台上的保温杯。

短短几步路，我的内心已经历了从震惊到困惑再到平静的剧烈变化。

陆峥的灵魂被囚禁在我身边。

而且，我能听到他说话。

当我翻看他委托律师准备的离婚文件时，他冷笑着说：

「“宋馨，如你所愿了吧？我昏迷不醒，你如愿摆脱我了。」”

他以为我始终不愿放手。

殊不知我早已决定放弃。

我并不觉得高兴。

但我要让他也不好过。

所以我让他亲耳听到林晓薇的绝情。

远处传来值班护士的脚步声，我默默走进ICU病房。

即便卧床不起，陆峥依然英俊逼人。

浓眉大眼，线条分明的下颌，虽因昏迷而消瘦，但依然俊朗非凡。

然而我爱上陆峥，从不是因为他的相貌。

毕竟，越是英俊的男人往往越危险。

3.

正因如此，我们初次相遇时，我便将他归为危险人物。

那是在朋友的婚礼上，我们分别担任伴娘和伴郎。除了递给他一条手帕擦拭被酒水溅到的衣襟，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不久后，我们再次相逢。

那天傍晚，我在公园慢跑时恰巧救助了一位突发心脏病的老人——

陆峥的祖母。

为表谢意，陆峥请我共进晚餐。自那以后，我们的相遇愈发频繁。

暴雨天我被困在实习公司，他恰好开车经过，顺路送我回家。

周末我被朋友拉去参加派对，竟是陆峥的生日会。他在烛光中许愿事业有成。

频繁的巧合让我警惕起来。

我开始有意回避。

但陆峥并未因我的疏离而退却，反而变本加厉地接近我。直到我忍无可忍地质问他的意图，他才笑着说：

「“宋馨，我在追求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我不明白陆峥为何会看上我。

自那以后，他不再掩饰，开始明目张胆地追求我。

我试图抵抗他的靠近，守护自己的心。

但那时的陆峥，成熟稳重，风趣幽默，对我一往情深，体贴入微。

老实说，对于从未恋爱的我来说，要保持冷静几乎不可能。

沦陷似乎是命中注定。

我最终答应与他交往是在情人节那天。我为谈成一笔大单喝了不少酒，离开时在餐厅门口撞见了那一家人——

我父亲和他的情人，还有他们的私生子。

起初我想装作没看见。

但那个私生子却大声喊道：

「“姐，看到爸爸怎么不打招呼？」”

他母亲也附和着：

「“是啊，宋馨，你爸一直很想你，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笑：

「“真有胃口，不怕我妈爸的在天之灵来找你们算账？」”

我的话似乎**到了父亲，他站起来指着我：

「“你这个不孝女——」”

话音未落，他的情人朝我泼来一杯红酒。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同时泼出一杯酒。

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陆峥。

他挡在我身前，冷冷地说：

4.

“祝你们用餐愉快，垃圾恶人们。”

随即，他拉着我的手离开了餐厅。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陆峥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我脸上的酒渍，对刚才的不愉快只字未提。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维护我。

街边熙熙攘攘，情侣们成双成对。不知过了多久，寂静被打破。陆峥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仿佛在问我要不要喝杯咖啡，说道：

“夏瑞宋馨同学，要不要一起度过这个情人节？”

时至今日，我仍能回想起当时内心的悸动，宛如寒冬里突然绽放的一朵花。我凝视着他坚定的眼神，顺从内心做出了选择——

就是他了。

于是我微笑着回应：

“好啊，为什么不呢？”

他愣了片刻，随即绽放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喂到我嘴边，目光中满是期待：

“我自己做的，尝尝看甜不甜？”

我轻笑道：“很甜。”

“以后的日子会一直这么甜的。”

那时的我们多么单纯天真，以为这个“以后”就意味着永恒，直到林晓薇归来。我这才明白，所谓的“以后”不过是她出现之前的短暂时光。

林晓薇的归来，将我们的誓言与承诺统统粉碎。

我曾在网上看过无数关于“白月光威力有多大”的讨论，但那些细致入微的描述，都比不上陆峥看向林晓薇时的一个眼神。

俗套的剧情，林晓薇是陆峥魂牵梦萦的白月光。当初当她选择与另一个男人远走他乡后，陆峥始终无法忘怀。

而我，不过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个过客。

陆峥唯一的亲人是他的祖母。她因心脏病住院，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陆峥步入婚姻。我，就是陆峥选来安抚她的工具。

不过，陆峥的祖母确实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好。陆峥给予我的爱情或许是虚假的，但他祖母给我的关爱却是真挚的。

她会为我准备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会提前为我置办各季节的衣物，在我和陆峥发生争执时总是偏袒我，还会板着脸责问陆峥：

“馨馨瑞瑞哪里做错了，她不都是为了你吗？”

就连她临终前都在对我说：

“嫁给这小子是你受委屈了，馨馨瑞瑞啊，只要你们幸福美满，我就安心了。”

当时陆峥泪眼婆娑，紧握着我的手许诺：

“一定会的，我保证。”

然而，在他祖母去世仅仅八个月后的一次聚会上，他就重逢了分手归国的林晓薇。

5.

我察觉到异常，源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某天晚餐时，我向他提起白天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过后，天空出现了罕见的双彩虹。朋友圈里到处都是拍到的照片，据说这预示着好运即将降临。

说完，我问他有没有看到。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思绪已经飘远。

几秒后，他发觉我停下筷子，静静地注视着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

“宋馨，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没什么要紧的。

在学生时代，每当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我总能凭直觉选中正确答案。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项引以为傲的技能，会被我用来揣测陆峥的心思。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我猜测陆峥走神的那几秒，脑海里浮现的是某个女人的身影。

果不其然，是林晓薇。

她比陆峥低三届，是他的学妹。那时的陆峥还没有后来那般成熟稳重，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大学生，自然比不过同样爱慕林晓薇的富家公子。

所以，毫无悬念地，他她败北了。

但他她大概怎么也没料到，林晓薇有朝一日会分手回国，而他她也已经蜕变成熟。

仿佛命运安排，曾经的分别只是为了在最好的时机重逢。

我无法理解陆峥对林晓薇的执着有多深，竟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离我而去，完全无视自己已婚的身份。

他轻飘飘地说想和林晓薇在一起，就足以摧毁我的婚姻，摧毁我的一切。

从起初的怀疑，到后来的质问，再到最后的哀求和歇斯底里，陆峥厌恶地推开我：

“宋馨，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那个夜晚，我在阳台上站到天明，泪水渗透了双眼浸湿了无数烟蒂，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陆峥说得对，我也厌恶这样的自己。

于是我放弃了。

当陆峥再次提起离婚时，我问他她：

“这四年的婚姻里，你有哪怕一刻是真心的吗？”

他她不耐烦地避开我的目光，说没有。

我沉默片刻，平静地同意了离婚。

他她似乎有些意外，警惕地看着我问：

“这回又有什么花招？”

是啊，此前我总是以突发疾病、车辆故障等借口，一再拖延。

唯一一次，当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他她离婚时，他她却为了林晓薇遭遇车祸，陷入昏迷。

然后我发现，林晓薇不仅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她，还迅速和前任旧情复燃。

6.

据说当初林晓薇陆峥分手回国的原因，是她那个富二代男友和初恋暧昧不清，两人为此多次争执后，最终分道扬镳。

俗话说，得不到的总是念念不忘，已失去的才知道后悔。

所以当陆峥回国与林晓薇宋馨重新联系上，一次次出现在同一场合，一步步靠近对方时，那位富二代也回国来找她了。

很难说陆峥与林晓薇宋馨的交往中，是否存在一丝想要故意**富二代的成分。

毕竟，富二代宋馨曾经可是他的劲敌啊。

就在陆峥为了林晓薇宋馨要和我离婚的那段时间，也是富二代后悔挽回最疯狂的时候，做过许多浪漫又偏执的事——

派直升机空中表白、布置花海求婚、酗酒后自残......

林晓薇陆峥冷眼旁观，继续与陆峥宋馨在一起。然而在陆峥宋馨遭遇车祸昏迷不久后，当富二代又一次砸重金在大屏幕上道歉示爱时，她答应了复合。

没人知道陆峥宋馨在他们之间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富二代的确来医院探望过一次陆峥宋馨，并庆幸地说：

“虽然这么想可能不太好，但我真的很感谢那晚的车祸，陆峥宋馨，这次我又赢了。”

陆峥宋馨当时就在他身后脸色阴沉地盯着他，却因为鬼魂的状态无能为力。

从听到林晓薇陆峥撇清关系开始，一直到目睹林晓薇陆峥回头复合，陆峥宋馨起初难以置信，随后怒不可遏，最终不得不认命地接受这一切。

我平静地、愉悦地欣赏着他每一分痛苦，看着他开始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觉得颇为讽刺。

他曾经那么想和我断绝关系，那么不愿再见到我，最终却不得不被迫每天和我在一起。

就像刚恋爱时那样，我们毫无保留地互相分享每天的行程，让彼此知晓对方的动向。

如今，他也得跟随我每天上班、聚会、逛街，还有计划着去哪里旅游。

时间久了，我开始听见他愤恨不满的声音：

“我都昏迷不醒了，你还有心情出去旅游？”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一点不关心我的死活？”

“宋馨沈凌，是不是我躺太久让你忘记自己已经结婚了，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他说的男人是我带的一个实习生，叫程远。

在我带的所有实习生当中，他是唯一一个不会规规矩矩叫我“宋总监”，而是直接连名带姓喊我“宋馨沈凌”的人。

也是众人中能力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7.

我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对我的称呼，况且程远的声音低沉有力，喊“宋馨沈凌”时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

但陆峥宋馨不这么认为，只要程远出现在我身边，他都会表现出我从未见过的一面，气急败坏地怒吼：

“宋馨沈凌，你是瞎了吗？看不出他心怀不轨吗？”

闻言我会抬头看一眼干练帅气、彬彬有礼，安静专注工作的程远，很不理解：

陆峥宋馨，你在急什么？

当然，我已经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也没瞎，的确不可能看不出程远在想什么。

他喜欢我。

程远的长相是时下很受女生欢迎的阳光英俊型，性格上也是该体贴时会体贴，该果断时又比谁都果断。

自我认识他以来，几乎不曾见他情绪失控。

即使是同事误删了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方案，他也能不紧不慢地喝完手边的咖啡，再冷静地选取最快速的方法将其恢复，或者重新再做一遍。

解决完问题后，再对满脸歉意担忧的同事说：

“没事，下次多加小心就好。”

我唯一一次在他脸上看见慌乱的表情，是有一次我们一起去谈一个合作项目，结束后他去开车，我因为宿醉头疼在包厢休息了会儿后准备去找他。

结果半路遇到一个醉汉，明明是他撞上来的，却偏偏借酒行凶，无理取闹，拦着我要我道歉。

说实话，如果是刚毕业那会儿，我肯定会被吓得发懵，然后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

可我不是，所以我会无视他，转身离开，然后在他愤怒地想要用酒瓶砸向我的那一刻，程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死死制住。

因为用力过猛而被砸在地上的酒瓶“砰——”的一声，瞬间碎裂开来。

程远找到我的时候，整洁的西装难得的被蹭了灰，但而他还没发现，只是望着我被碎片划伤正流血的手，呼吸急促地对我道歉：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

“不晚，刚刚好。”

后来他买来药给我包扎完伤口，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望着窗外语气轻松地开口：

“程远，我已经结婚了。”

他没有任何讶异之色，目视前方随意道：

“嗯，我知道，但我听说，你要离婚了。”

8.

那次偶然的交谈，成了我们之间唯一一次触及私密话题的对话。言语间没有半点虚假，更谈不上越界。

陆峥的恼怒让我困惑不已。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分明对我早已失去爱意，为何还要发火？

不过这些都已无关紧要。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这个人，都再也无法影响我分毫。

我与程远宋馨依旧保持着普通同事的关系。

直到那天，我们去现场勘察活动布置进度。突然间，一架脚手架轰然倒塌。千钧一发之际，程远宋馨迅速将我拉到安全地带，自己却被砸中了腿部。

我只是手臂轻微擦伤，无碍大雅。

而程远宋馨的左腿和右肩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我跟随救护车赶到医院，焦急万分地等待检查结果。当医生告知程远宋馨只需在家静养时，我悬着的心刚放下，陆峥主治医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就在这时，我猛然意识到，方才在我和程远宋馨逃离险境时，一直在身后惊慌失措地呼唤「“宋馨」”的陆峥，不知何时消失了。

电话那头，医生的声音传来：

「“我们刚刚为陆先生做了例行检查，发现他的各项指标有所好转，可能即将苏醒。」”

我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呆立良久，最后还是迈步走向病房ICU。站在依旧沉睡的陆峥床前，我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看来奇迹真的存在，不到5%的几率也能让你醒过来。」”

陆峥是否会醒来，我无从得知。但在我离开医院半个月后，又听说了一件事。

林晓薇再次分手了。

很早以前，我曾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背叛，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而是一种习惯。

因此，她那位富二代男友在复合不久后，又与某个小有名气的女网红纠缠不清，最终提出分手，这并不让人意外。

真正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林晓薇，此刻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一边歇斯底里地咒骂，一边卑微地哀求。

远远望着这一幕，我恍然大悟。

那不就是曾经的我吗？

当初，我就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死死抓着陆峥不放。

最令我刻骨铭心的是那个生日。我在咖啡厅撞见声称要出差的他，正与林晓薇相谈甚欢。

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无情的寒冰包裹，心却像被烈焰灼烧。我失控地冲上前去，一把掀翻了他们桌上的所有东西。

陆峥立即站起身，怒不可遏地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