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进前厅,司长瑾便瞧见司轻轻裹着披风坐在她二叔母江氏身旁。
她脸颊凹陷,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上还带着些伤,看着十分狼狈。
看来大理寺牢狱待的那几日,她受了不少刑。
“劳烦祁王殿下亲自跑一趟,把这个不知羞地送回来。”
隆华郡主斜睨了司轻轻,对凤应乾一改往日的亲近柔和,态度疏离冷淡。
凤应乾知晓其中缘由,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来,态度依旧谦逊。
“郡主,晚辈也只是刚好路过,又想着您和长瑾今日回府,便顺道来看望。”
说是顺道,可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在说,他是为了来看望她俩才会送司轻轻回来。
司长瑾眼里闪过嘲讽,凤应乾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
凤应乾见隆华郡主和司长瑾的态度冷淡,便一脸诚恳的说道:“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那日的事向郡主和长瑾赔罪。”
“作为长瑾的未婚夫,我不该不相信长瑾,也不该不护着她。”
“只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突然得知未婚妻与别的男人私会,难免气愤,这才在冲动之下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我保证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还请郡主原谅我这一次”
凤应乾说得情真意切,让人为之动容。
而他作为一个亲王,当着司家人的面如此低声下气的的道歉,隆华郡主也不好再冷脸相待。
“当日之事你伤得是长瑾的心,你和我道歉没用。”
见她态度缓和了些,凤应乾脸上一喜,随即便看向司长瑾。
但他还没开口,就被司长瑾一脸冷漠地打断。
“祁王殿下,时辰不早了,府上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就不留殿下喝茶了。”
闻言,司轻轻瑟缩了一下,眼里闪过暗恨。
她就知道司长瑾这个小**不会放过她!
她连忙看向凤应乾,催促他替自己说话,她才不要被送到家庙去。
凤应乾不耐的皱起眉头,但念着她给的东西,还是开口说了几句。
“郡主,长瑾,有些事情我本不该多说什么,但司二姑娘也是受害者,我已经下令封口,没人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若是贸然把二姑娘送走,镇国侯府恐怕会惹人非议。”
江氏也跟着求情,“大嫂,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祁王殿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原谅轻轻这一次,我保证日后对她严加看管......”
江氏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隆华郡主的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祁王殿下,这是我镇国侯府的家事,你越界了。”
话音一落,前厅顿时寂静一片,气氛变得压抑紧绷,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凤应乾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了司长瑾冰冷的声音。
“祁王殿下如此关心二妹妹,莫不是与她有什么交情?”
这话一出,凤应乾和司轻轻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眼里闪过慌乱。
“怎么会呢!”凤应乾连忙否认,“长瑾,若不是为了你和镇国侯府考虑,我又怎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司轻轻虽知他这么说是对的,但还是被他的话刺得心头一疼,眼底难掩对司长瑾的嫉恨。
她垂下眼眸,跟着解释道:“姐姐误会了,祁王殿下心里只有你,只因我是**妹,殿下才会照拂一二。”
听着她语气中暗藏的酸意,司长瑾勾了勾嘴角。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殿下了。”
看着司长瑾欣喜又懊悔的样子,凤应乾心里闪过不屑,她果然还是那么好骗。
“不妨事,只要长瑾不生我气就行!”
司长瑾给了隆华郡主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对笑意盈盈的对凤应乾说:“殿下如此为我和侯府考虑,我怎会生气呢。”
“只是殿下,我们虽定了亲,但总归还不是一家人,殿下贸然插手侯府的事,还替我的二妹妹求情,这难免惹人误会。”
司长瑾满眼担忧,一副真心为凤应乾着想的样子。
“殿下备受圣上看重,若这事传到圣上耳中,只怕对殿下影响也不好。”
听到这里,凤应乾神情一凛,心里也生出些后悔来。
他保下司轻轻的事情已经让父皇不满,若是再让父皇误会他和司轻轻之间不清不白,那父皇必定会对他失望。
看着凤应乾的表情,司轻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转瞬之间,凤应乾已有了决断,“长瑾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反正他都得到了那方子了,也按照约定把司轻轻救了出来,之后司轻轻会怎么样与他无关。
随后,他关心了司长瑾几句,便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去。
司轻轻眼里的期盼刹那间破碎成渣,她不敢相信凤应乾竟这么绝情!
见状,司长瑾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凤应乾这人自私自利,凡是有碍于他的人都会被无情舍弃,即便是至爱亲朋也一样。
隆华郡主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司轻轻,对心腹吩咐道:“金菊,你愣在做什么,还不将人去家庙。”
“是!”
司轻轻顿时回了神,她连忙甩开来金菊,质问道:“大伯母,我是遭人算计了,我才是受害者,你凭什么送我去家庙。”
隆华郡主险些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你竟还有脸问我凭什么!”
“你在公主府当众与李修明苟且,又有刺杀定国公的嫌疑,然后被抓进大理寺狱,名节早都毁了,我没把你沉塘,只是送你去家庙已经够仁慈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下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司轻轻。
江氏也难以置信的捂着嘴,没想到司轻轻竟是因为这些才进的大理寺狱。
司轻轻顿时浑身冰冷僵硬,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丢在大街上,屈辱难堪密不透风的席卷了她,让她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看到她这样,司长瑾心中有一丝报复的**。
司轻轻现在遭受的屈辱难堪,远不及她上一世的十分之一。
上一世,可是全京城都知道她的事,每个人都在议论谩骂她。
金菊和嬷嬷抓住司轻轻后,她还不死心地挣扎大喊。
“大伯母,你不能随意处置我,我是二房的人,就算要处置,也只能是祖母。”
话音一落,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谁要处置我的孙女!?”
只见身着紫檀色衣衫、满头银霜的老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司长瑾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