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我无力理睬。

外面日头正毒辣，我顶着正午的阳光，一路走到了离这儿三公里的银行，我儿媳妇蒋钰在这儿做柜员。

“钰钰，你这会儿有空吗？妈有事跟你说。”

儿媳妇对我向来没有好脸色，见我妨碍了她工作更是不高兴，一边打着扇儿一边冷笑道：“妈，你不回去做饭，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啊？你快走吧，别在这儿碍事了。”

丈夫重病的打击，还有一上午受的冷嘲热讽，让我再也无法忍住情绪，年已七十的我，颤颤巍巍在儿媳妇面前跪了下来，“钰钰，我知道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可是你爸他已经癌症晚期了，我只想让他体面点走，你借妈点钱吧，好不好，妈以后每天做三份工，一定会还你的。”

“呦，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啊！”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我知道自己丢尽了脸面，可是蒋钰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妈，人家都说长辈给晚辈下跪，是要夺晚辈的寿。我孝顺，无所谓的。妈，您就踏踏实实跪着，谁也不许扶！让大家都来看看，这就是我的亲婆婆，我的婆婆妈，你为了要钱这么不要脸，都把我老公逼走了，没关系，反正，咱们全家一起丢人，这个人我丢的起！”

我愣住了，“我没有逼走孟钧，我根本没有见到他。”

“妈，你还撒谎呢，要不是你为了钱逼他，他至于不敢见你吗？你不就是要钱？来，银行里的钱你随便搬，大不了我们一起坐牢，看家破人亡你就得意了吧？”

我擦了把眼泪，慢慢站了起来，“没关系，钰钰，你有难处，妈明白了，以后妈不会来你上班的地方打扰你了。”

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头顶烈日毒辣，周围人潮拥挤，我却觉得魂魄离了身般，孤冷凄清。

“阿姨，买斤鱼吧，这是深水鱼，蛋白质含量高，老年人吃了对身体好，可补了！”

我转头望去，路边的小摊贩热情地招呼着，我笑了笑，终于找回了一点属于我的声音。

“好啊，麻烦你，帮我挑最大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