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天气不冷不热,但早晚寒意仍然较浓。
北城一处复古洋房别墅,《风华》剧组正在拍摄中。
《风华》是由一部大热民国军阀小说改编的。
女主江意南表面上是与世无争清冷脱俗的民国大**,实际上却步步为营,盘算一切,与制霸一方运筹帷幄的军阀大督军为达目的,逢场作戏,互相利用......
这部戏拍了三个多月,最近也终于快要收尾了。
夜里正在拍摄一场女主角落水戏,导演黑着脸喊了声咔。
泡在湖中的女人脸色微微凝了凝,几缕湿发贴在她的脸颊和额上,肌肤白得几乎透明,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是不可忽视的美貌,格外的撩人和惹人怜惜。
同场戏的男三一直不在状态,来回拍了好多遍,导演实在憋不住了将他一顿臭骂。
黄导平时为人十分亲切,但一旦骂起人来叫一个嘴毒,男三被骂得一脸通红,直道歉。
女主角被从水里捞起,正坐在一旁捧着杯子喝热水,化妆师在旁边给她整理妆造。
一身淡青色旗袍全身湿透,外面裹着条毛毯,身前围着小太阳,黄导看了眼她,有些担心又忐忑:“祝祝,要不还是让替身来?”
夜色渐渐暗沉,空气中缭绕着阵阵冷意,工作人员忍不住裹了下衣服。
“没事。”
女人表情平淡,好听的嗓音细听下有些细细的鼻音,轻淡又不容置喙。
助理思思站在旁边看着她,心里又急又气。
这场落水戏都拍了不下三四次了,那男三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自家艺人对戏又是绝对的敬业认真,一次次落水,看得她心疼极了。
祝无漾喝了几口水,便站了起来,路过男三的时候,她眉眼浅淡地瞥了眼他,语气清冷:
“不就是被绿了吗?建议不要把感情带到工作中。”
男三一愣,有些吃惊地看向她,好奇她怎么知道的。
祝无漾轻笑了声,施施然转身就走了。
说起来也是巧,她也是一次偶然,看见剧组的某个女演员和副导腻腻歪歪的,当时还觉得那女的口味真是重。
男三跟那位女演员是荧幕情侣,一直以来捆绑在一起营销,也才官宣不久。
今天下午她又刚好碰见两人在吵架。
这个圈子就是现实的名利场,很多东西本来就当不得真。
工作人员见她准备好了就再次忙了起来。
许是导演的一通骂奏效了,或是祝无漾的话影响到了他,男三这场戏也算是勉勉强强地过了。
思思迎上去,拿厚毛毯将从湖池中出来的自家艺人裹住,擦干她头上脸上正在滴落的水。
工作人员忙不迭地递来热水,祝无漾喝了好几口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她喝了几口,便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向休息室走了去。
夜色渐浓郁,现场开始收设备。
洋房另一旁,啧啧声响起,两道身影悠然站在一旁。
目睹了这场戏始终的齐照看了眼身边一脸闲淡观摩着的男人,语气揶揄:
“这祝大**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没想到啊,对待工作倒是耐心得很呐,看她那张小脸冻得煞白的,还愣是没发火,这说出去谁会信啊。”
齐照今天算是见识到祝无漾为什么能火了。
身旁男人一身矜贵定制西装,双手慵懒地插在兜里,看了会儿,漆黑如墨玉般的眼神有些让人看不懂。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瞥了旁边一眼,眸子里透着些清贵懒倦感:“所以,你带我来这儿是?”
齐照看着他笑了起来:“这不正好接你路过,顺便来看看,这部戏是我随便投资玩的,前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女主角是这位大**,就挺好奇的。”
齐照见他没吭声,猜想他肯定是不记得她姓甚名谁了,毕竟从没听过这爷嘴里说起过哪个女人。
“她就是祝无漾啊,还记得不,咱们高三的时候,她刚好高一,程远那二货对她是一眼钟情,天天追在人**后面,结果人大**鸟都不鸟他,一次晚会上这大**钢琴独奏,刚演奏完,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喇叭,直接当着校董事会的面,在台下疯狂表白,校长当时脸都气青了,哈哈,乐死我了。”
齐照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不过她进娱乐圈还是让人挺意外的,这大**跟你一样,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读书的时候就制霸各种竞赛,把各大重点高中压得死死的,简直就是学校的心肝宝啊……”
齐照说得津津有味,男人没看他,向前扫了眼,女人的身影刚好消失在转角。
他唇角极淡地扬了下,而后长腿微迈,不疾不徐地朝外面走去。
齐照跟上他的步伐,边走边好奇问道:“不过你能告诉我,怎么突然回国了?是牛津的饭菜不够香了吗?”
“想你了,就回来了。”男人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又淡又敷衍。
齐照表情由嫌弃又转为为难,“你这样的话让兄弟我很难做啊,我想想怎么说服我妈哈。”
男人懒得再搭理他,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齐照笑着坐进驾驶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在休息室换好衣服后,吹了好久空调,祝无漾这才感觉身体暖了起来。
思思从一进来到现在还在旁边忿忿:
“真不知道他演的啥,那烂演技,脑子跟进水了似的,害得漾姐你落了那么多次水。”
话刚落下她又伸手抚上她的额,眉眼处尽是担心:“不会着凉吧?”
祝无漾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幽幽地看了眼她,眼里是难掩的疲态:“说完了吗?说完了安静会儿。”
思思“噢”了声,乖乖点头闭嘴。
回到私人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月色朦胧又静谧。
祝无漾显然是累得很了,一沾床就睡着,不过真被思思说中了,凌晨一点多,她烧了起来。
她是被自己给难受醒的,浑身发烫,脑袋也疼,混混沌沌地打电话给思思。
思思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喊来家庭医生,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她的烧才退下来。
睡了一上午,祝无漾才醒。
她恢复了些力气,想到今天还有最后一场戏就杀青了。
下午,任凭思思如何劝说,为了不耽误进度,刚退烧的她还是去了剧组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