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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练过些拳脚,虽然只是花拳绣腿,真遇上危险,连自保都不能,但对付这几个人足够了。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念音,你真是太过分了!哪里还有贤良淑德的模样,倒像个疯狗,泼妇!”

“过分的是你和你儿子。”司念音擦掉簪子上的血,簪回发间,回头朝她看去,“你包庇儿子,万事都是别人的错,是你过分。”

前世她答应让钱静晚进门,除了心里愧疚外,也有老夫人的推动,因为老夫人不想儿子离开陈家,便只能逼她让步,她前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被她骂恶毒,存心逼走她儿子。

后来她被钱静晚陷害时,被囚禁在后院时,她的孩子被虐死时,老夫人冷眼旁观,毫无作为。

“我怎么了?”老夫人愤然瞪眼,“你嫁过来以后,我何曾亏待过你?”

司念音讥讽道:“你当然不敢亏待我,不然谁给你治病,免费给你提供昂贵药材补身体,给你买珠宝首饰?没有我,你们连祖宅也要卖了,去睡大街。”

陈家其实早就败落了,各处的房产田产早已卖了个干净,只剩下一间药铺,生意还惨淡得不行,基本上没有收入,单只靠着陈明安一点俸禄过活。

然陈明安只是个七品小官,俸禄很低,日子别提多拮据了。

司念音嫁过来后,用自己的私产补贴陈家,生活才好起来,几年间她总共贴进去有好几万两银子。

她有的是钱,当然不在乎这区区几万两,可也要看花得值不值,陈家个个是白眼狼,养着他们,还不如养几条狗。

老夫人当下气红了脸:“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呢?”司念音走过去,一把扯下她头上的首饰,“你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哪样不是我买的?你哪里来的脸,跟我叫嚣?”

“你......”老夫人被扯得头皮生疼,但司念音手里还拿着匕首,委实危险,她再恼也不敢轻举妄动,“你别欺人太甚了!”

司念音没再搭理她,转身看向陈明安,道:“和离吧,和离后随你怎么安顿钱静晚母子。”

现在首要的,是与陈明安解除夫妻关系,至于前世的仇,待离开陈家之后,可以慢慢报,不用着急,也急不来。

陈明安紧盯着她,看了半晌,确定她不只是说说,而是真要和离,气急败坏道:“想都别想!你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永远别想踏出嘉义侯府的门!”

她走了,以后他哪儿还有钱去打点官场?如何为璜儿铺路?又哪儿的钱维持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再讨厌这个女人,他也要留着她。

“贱男人。”司念音忍无可忍,上去给了他两脚。

陈明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安儿!”老夫人惊叫一声,快步过去查看,“安儿?司念音,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安儿可是你的丈夫!”

“我没有这样的丈夫。”司念音收起匕首,牵着儿子出了厢房。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钱静晚与陈璜母子的哭叫声。

司念音看向天上高悬的太阳,深吸了口气,握住瑾儿的手,往禅院外面走去。

陈瑾仰头问道:“娘,以后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司念音蹲下身,捏捏儿子的脸蛋,把小身板紧紧抱入怀中。

这一世,她决不能让瑾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孩子其实不是陈明安的,她以为是,前世她被囚后,陈明安才说了实情,当年他们回乡祭祖途中,他给她喂下**,想安排她与别的男人**,然后过去捉奸,把她休出家门,进而名正言顺霸占她的财产。

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赶过去时,她并没在,反而自己被人打晕,送回房间,醒来时看见她就睡在自己身边。

对于那个晚上,司念音没有半点记忆,醒来后又躺在陈明安床上,便以为与自己行房的是陈明安。

陈明安被丫鬟撞见与司念音同房,又担心下药的事暴露,非但得不到她的财产,还会横生枝节,便没有说出去,认下了这个孩子。

“这是微臣特意请本寺的方丈大师开过光的一尊佛像,由和田玉雕琢而成,摆在家里可趋吉避凶呢,还请督主笑纳。”

一道谄媚的话声传来,司念音寻声望去,不远处月洞门前身着石青色蟒袍的颀长身影撞入眼帘。

那人接过了刑部郎中递上的玉佛,拿在手里打量,唇角微微翘起,话音溢出唇瓣,又冷又轻:“确实不错。”

司念音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看他的穿着,又听另一人喊他“督主”,便立即猜到,这应该是东厂的督主容寻。

容督主是本朝最大的一个权宦,把持朝政多年,权势滔天,小皇帝与太后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文武百官除了少数凑过去攀附的人外,都畏他如虎狼,避之不及。

而在民间,这位督主的名声更是让人惊惧到可止小儿夜啼,据说他惩治贪官的手段极为残忍,最喜欢剥下他们身上的皮做成灯笼,取出他们体内的骨头做成杯碗等物,还摆在上朝的大殿上给百官看,去年有好几位大臣被他活活吓出了病。

然而或许正因如此,得罪了太多人,前世在这之后不到一年,容督主就因身中火毒,猝然死了。

可她知道,容寻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前世她出逃以后,容寻曾救下奄奄一息的她,将她带去医馆治病。她见那医馆里专门设了行善堂,供贫苦无依的人看病,不取金银。大夫告诉她,那是容督主设的,每月拨银子让他们救穷苦百姓,且举国各地皆有容督主设立的行善堂。

这样的人,岂会是恶人?定是杀了太多的奸佞,被人记恨,才特意传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司念音垂眸思索起来。

她自幼与爹娘行医,知这火毒潜伏至少两年才会发作,说明此时他已中了毒了,此毒虽然难解,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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