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结婚那天,陈嫣一共见过董思海六次。
前三次都是商量结婚的事,第五次,是董思海骑摩托车载了一筐他自己院子里长的枇杷,骑了30多公里,送到她家里。第六次,就是他大哥开面包车载着他去她家,把她娶回家。
面包车引擎盖中央,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陈嫣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和远处缓慢移动的山,就是不敢看董思海。
自从她毁容后,这些年她见了谁都低着头,已经有些驼背了。
到董思海家里后,她就被他带进了房间,虽然家徒四壁,但看得出来,至少是有收拾过的,床上的红色喜被都是崭新的。
陈嫣在房间里一直呆到中午,有几个小孩趴在窗户往里看,董思海进来给她端了碗饭菜,又出去了。
董家兄弟姐妹凑了点钱,才给董思海娶了老婆,婚礼自然也谈不上风光,只是请了几桌亲戚邻居来热闹了一下就算完了。因为陈嫣毁容,怕吓到人,所以连敬酒环节也省了。
晚上,董思海才又进来了,叫陈嫣出去吃饭,她犹犹豫豫。
他说,“外面已经没人了,都走了。”
见陈嫣不动,董思海拉着她出去,破旧的餐桌上放着几道荤菜,董思海给她盛了饭,递了筷子给她,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吃着。
陈嫣能感觉到董思海回避的目光,也尽量不跟他对视。
晚上两人沉默地躺在床上,董思海关了灯,仍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他磕磕巴巴地问陈嫣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只听媒人说毁容了,但没说到底什么怎么回事。
陈嫣侧着身,望着被微微的月光照亮的窗户,回忆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