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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元宸刚刚褪去贴身衣物,就听到白景尘喊。

“旁边有一套换洗的,你把脏衣服给我。”

“哦,好。”

君元宸不知怎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将褪下的衣裳挂在屏风上。

“记得别泡太久,伤口都给你泡开了。”

白景尘嘱咐完,刚走到大门门槛上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篱笆外,背着手哼着不正经的荤曲。

“啊呀!”

白景尘跳起来,着急忙慌地跑进屋去。

“不好啦不好啦!”

白景尘喊着冲进了“浴室”。

君元宸正泡在水里,水正好漫到了胸前,结实的胸肌被温水拂来荡去,水面以下……

幸亏热水里是加了药煮的,不那么清澈,只依稀能看到白皙的肉色,否则水下面影影绰绰的风景,被白景尘看得一干二净。

饶是这半遮半掩的春色,也激得白景尘的脸刹那就红了。

他不谙男女情事,只知道好看便是好看,令人面红耳赤,又挪不开目光。

“难道有杀手找上来?”

君元宸神色肃杀。

“不,不是,是我师父回来了!”

“那正好啊,你常常说他是世上第一神医,我也早就想拜见他老人家了。。”

“他不见得想见你。”白景尘慌慌张张说,“要是被我师父发现,我在药香谷藏男人就完了!”

“藏男人……”

君元宸斟酌着这几个字。

“你都没有告诉过师父的尊姓大名。”

“大名不知道,师父就叫师父!不过他好像有个不可告人的代号,叫扁……十几来着?”

扁十四!

君元宸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而且我师父他讨厌长得好看的人。”

“啊?为什么?”

“我哪知道,我都说他神神叨叨的。”白景尘揣测,“可能他不允许别人比他好看?”

“呃。”

外头已经有人在喊了,声音进屋。

“白景尘!白景尘!”

白景尘左右没地方跑,噗通一声直接跳进浴盆里,和君元宸四目相对。

“你……”

白景尘捂住他的嘴巴。

“嘘——别说话,我师父比杀手还可怕。”

扁十四进屋还在喊:“白景尘!大白子,小尘子,小白白,小尘尘……”

“哎!师父我在呢!”

“你还在啊。”

语气仿佛在说“你尚在人世啊。”

“我还以为一场雨山里发洪水把你冲走了呢,几天不见人影,害老人家我担心。”

白景尘脸上不屑。

要真担心,几天了才发现人不见了?

“你支楞个屏风干嘛?”

声音已然靠近。

白景尘忙喊:“师父您先等等,我在洗澡!”

“那正好啊,你不在家,没人给我烧热水,我几日都没能沐浴,正好让我也泡一泡,你给我搓一搓。”

“不是……您别过来!”

“为什么?臭小子,你嫌老人家我脏?”

“那必然不能够,水被我洗脏了,你想洗我再给您烧一锅热水!”

“那算了吧,还是回家再洗方便。”扁十四唉声叹气,“唉,孩子大了,知道羞咯……”

白景尘松了一口气。

“就是就是,我都大了,怎么还能跟师父您一起洗呢?”

“大了?”扁十四听了不满意,“你什么大了?”

“你能有多大?从小就是师父给你搓……”

白景尘通红的脸都快冒烟了。

“师父您别说了……”

“哈哈,这里就咱们师徒二人,怕什么?”

平时他跟师父的对话,也这么不正经吗?

白景尘看都不敢看君元宸。

只心跳飞快,又忍着敛气屏声地听着扁十四的动静。

“咦?”

扁十四在屋子里转悠,问:“你这搞一屋子的药味儿,还碾了这么多药,嗯,是治跌打创伤的……”

“这个……我在山里头滑了一跤,不小心划破了皮。”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啊,你当饭吃啊?”

白景尘圆着谎话:“屁股也破了……”

“哼哼。”扁十四哼声说,“最好是摔破的。”

“师父您说什么呢!?”

白景尘已经羞耻得没脸了。

扁十四义正词严:“我是说幸好不是野兽咬破的,你想什么呢?”

“……”

“这么多纱布,你裹粽子呢?”扁十四抱怨,“啧,你个败家徒弟。”

扁十四捣鼓了一会儿,又注意力放到了屏风上。

“徒儿,这屏风上挂的衣裳,是你的么?”

糟了!

忘记把君元宸挂在屏风上的衣裳收起来。

“这……是我的啊,怎么了?”

扁十四在外头嘀咕:“这么好的料子,我不记得我给你买这样式的衣服啊……”

“师父您什么时候给我买过衣服?”

“放,放屁,你这孽徒。”

扁十四的声音渐行渐远。

“那你赶紧洗吧,为师去山上挖一筐鱼腥草回去泡茶喝,最近总上火,嗓子冒烟啧……”

白景尘等了一会儿,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和君元宸四目相对,脸颊的红已经蔓延到脖子下了。和君元宸肌肤贴着,他只觉得血脉滚烫。

白景尘喉头咕咚一声。

“呃,那个,那什么,我先出去,你赶紧擦擦,我带你去冰窖里躲躲。”

“为什么啊?我还想去拜见一下扁十四老先生……”

“你听我的吧,不然你非但这条腿治不好,另一条腿也可能瘸咯……

白景尘浑身浸满了水,费劲巴拉地站起来,逃出浴盆。

飞快地换了衣服,依旧气血翻涌,难以平复。

君元宸也穿上干净衣裳走出来,白景尘催促着他,拉上他的手往外走。

刚到门槛,就撞了个满怀。

“白景尘!”

蹲守在门外的扁十四冲过来,怒气腾腾。

气势活像一个捉奸的。

“还敢糊弄为师,我一进来就闻到股血味儿,一屋子的药香,为师我一闻便知道是治外伤的!我跟你讲过千八百次,不要救一些乌秧八糟的人!”

白景尘心道完蛋了,心虚地踢着门槛。

“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

“啊呀?你还敢顶嘴了?”

扁十四捡起笤帚要抽他屁股,被人横插了一脚,护在身前。

“晚辈君元宸,见过老先生。”

君元宸身姿修长,动作潇洒尔雅,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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