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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是没有任何声音的黑夜。

摇晃的烛光,红色的墙面,脚下粘腻的触感,有湿润的液体浸湿了鞋面。

她像是被勒住了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窒息,不安。

她拼命的想发出声音,可是发出只有不成字句的呜咽。

墙上的时钟走着,“嘀嗒,嘀嗒。”

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烛光变成了红色,桌子变成了红色,如同被一片血雾蒙住。

有湿润的液体滴到脸上,

她抬头向上望去。]

“啊——”

温棠从噩梦中惊醒,她的额头上布满冷汗,身体不停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温棠才从这个恶噩梦中缓过神来。

外面的保镖应该是听到的温棠的叫声,立马进了病房。看到温棠没什么大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对她说:“夫人,先生……说公司还有事,他先走了。”

温棠看了保镖一眼,他面上有一丝窘迫,似乎觉得很为难。温棠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保镖这才转身退出房间。

又回到一个人的寂静,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夜晚的医院安静了许多,温棠看着夜色。

保镖这么明显的说谎,温棠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大抵是去陪那个白婉言了吧。

不过跟温棠有什么关系,她并不打算留在这里。他们的爱恨情仇在温棠眼里,不过也就当做看了场戏,一场并不能让她有多大兴致的戏。

这世间所有的故事大抵不过在书写着一场场生离死别,他们的故事还在演绎,而温棠的故事早已到了结局。

夜色有些凉了,温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她的意识逐渐昏沉。

温棠不太喜欢社交,但她又喜欢一个人去热闹的街市,一个人便能坐一整天。

她沉迷于此。

在热闹中孤独的越发孤独,热闹的越发热闹。

医院总归是要比别的地方好些,即使是在夜里也是灯火通明。这让她安心许多。

很快温棠又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纪辞年就又来了医院,他身后还跟着中年男人,手里提这个保温桶,看模样对纪辞年毕恭毕敬。

温棠看了眼,大概猜到这应该是家里的管家。

可惜温棠醒来所获得的与这个世界所有有关的信息都是来自原主的日记。但日记里全都是一个女人的自白,对于旁的事所提甚少。

不过也无所谓。温棠看了眼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眼。她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自然也懒得去管这些。

纪辞年看了看床上的温棠,她看上去有些恹恹的,看他进来,也一副不太愿意搭理他的模样。

纪辞年默了默,摩梭了一下手指,转头从身后那人手上接过保温桶。

那人赶紧说,“先生,我来吧。”

纪辞年对他笑了笑,说:“李叔,没事,母亲命令我照顾温棠,这些事恐怕还得是我来做,给我吧。”

字句里仿佛全是不情愿的样子。

温棠只觉得无语,说得好像她想让纪辞年来一样。

啧,真的烦。

纪辞年在盛粥的过程中,看了温棠一眼。

温棠正闭着眼睛,不愿意搭理他,仿佛这个病房里所发生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纪辞年心里有一些异样,今天温棠安静地出奇,这实在是有些太过奇怪了。

纪辞年现在猜不透温棠想的什么,他不得不在意。

他盛好粥,拿起勺子,想要喂温棠。

结果温棠直接接过了粥和勺子,不愿意让纪辞年喂她,她也不理纪辞年,自己默默地吃着。

纪辞年手僵在半空。

温棠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他一眼,颇有些嫌弃地对纪辞年说:“行了,你走吧。”

纪辞年看着温棠的眼神,眼眸里露出几分诧异神色,或许是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不敢置信,他的表情少见的没有控制住。

她刚刚那是嫌弃他的意思?

但这毕竟是纪辞年,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对温棠说:“母亲要求我必须来陪着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温棠听他这么说,一下笑了出声。

“这时候就这么听你母亲的话了?行了,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妈。反正你不也是很不情愿来看我吗?走吧,我们这样不过也只是相看两厌。”

温棠说完,还朝着门对纪辞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相看两厌?

纪辞年的指甲死死地摁在指节上,眼神沉沉地看着温棠,企图找到任何一点假装。

可是没有,温棠的眼神非常诚挚。

纪辞年想到了温棠昨天跟他说的话。

离婚?

蓦的,纪辞年一笑,靠近温棠,过近的距离让温棠可以清楚的看到纪辞年挺巧的鼻梁与纤长的睫毛。

靠近些,竟然更好看了。

纪辞年突然出声,问温棠:“你在开什么玩笑?”

温棠哂笑一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推开纪辞年,无所谓地说,“如果你觉得是就是吧。”

“不过,”温棠停顿一下,“现在还是请你出去,我并不想看见你。”

说着温棠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纪辞年看着温棠,沉默半晌,温棠也不理他眼中的复杂深沉,只笑着看他,纪辞年转头离开了病房。

只是离开的步伐有些过快。

旁观了这一幕的李叔,看着离开的纪辞年,本来还弯着的腰挺直了些,全然不像刚刚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他转头对温棠说。

“夫人,你不该如此任性。”

看似劝告的语气,里面却夹杂着一些轻蔑和不屑。

温棠轻轻一笑,她懒懒抬眸,瞥了一眼李叔,开口。

“怎么,我不这样他就喜欢我了吗?”

李叔沉默了,他们都知道,不会。

无论是还是温和的温棠,还是后来疯狂的温棠。纪辞年从不喜欢她。

一个作恶多端,心机深沉的女人。如果不是秦良玉喜欢温棠,整个纪家和秦家恐怕没人会给温棠好脸色看。

“但夫人这样只会把先生越推越远。”李叔看了眼笑着的温棠,凉凉开口。

“那又怎样。”温棠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

李叔听到温棠这么说,冷哼一声,嘴上的胡子跟着颤动一下。

“夫人不要后悔就行,以后也不要觉得伤心。”

温棠笑了笑,伤心?死去的“温棠”可能会伤心,但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倒也是可惜了,“温棠”死了,她代替了“温棠”,却也不能替她活下去。

外面又传来了骚动声,紧接着是痛苦的哭嚎,哭声哀恸,直到声嘶力竭。

温棠默默想着。

是谁的亲人,又是谁的爱人,在苦痛中离开了这嘈杂的人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是不舍,还是解脱。

那“温棠”呢,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死去?

她不知道。

属于“温棠”的那些带着尖刺的爱与恨,只能伴随着她死去的灵魂一同深埋了。

温棠侧过脸看向窗外,她恍惚间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医院的墙壁总是要比教堂的钟声听到更多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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