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慕欢走后,南荣揽月终于笑出声来。
九霄竟然将她推到粪池之中,一想到那人浑身沾满屎的狼狈样,南荣揽月就觉得心情舒畅。
“敢问公主,今日怎会……”
今日的种种情形太过匪夷所思,先是九霄冒犯公主竟然没有受罚,其次竟对一向交好的慕欢公主施以惩戒。
碧落心中疑惑不解,终是开口询问。
“碧落,那你觉得本宫现在这样不好吗?”
“奴婢不敢,公主如今自是甚好。”
南荣揽月起身走到碧落面前,伸出手将人扶起。
碧落受宠若惊,心里却忐忑不已。
“碧落,本宫以前眼拙,识人不清认贼作母,现如今苍天有眼,让我眼神清明,以往亏待了你们本宫实在心有惭愧。”
“公主此言差矣,奴婢是公主的人,奖罚惩赏皆是恩惠,奴婢不敢怨言。”
“碧落,稍后同我前去衙役司接回黄泉吧。”
碧落听闻此言,当即双膝跪地叩谢南荣揽月。
她与黄泉是双生胎,从小跟着公主一起长大,在她们眼里,公主早已经是家人。
却不曾想,因为南荣慕欢一句黄泉此名太过晦气,就被贬去衙役司。
南荣揽月将人扶起语气怅然,
“碧落,现如今,本宫身边可信之人唯有九霄和你姐妹三人。
今日过后,本宫必定步步维艰,若你有离去之意,本宫决不阻拦。”
“公主,奴婢就算是死,也是凤栖宫的鬼魂。”
九霄隐匿在殿外,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攥的指尖发白。
他心里暗暗起誓,无论境地如何,都要护公主周全,这是一个影卫终身的使命。
南荣慕欢从凤栖宫出来后,跺着脚,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
她一定要让凤栖宫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在前往昭阳宫的路上,来往的太监婢女都窃窃私语,慕欢公主跌入粪池的事早已经人尽皆知。
这让南荣慕欢紧紧咬着下唇,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滚,她瞪着他们,眼中闪过狂怒和嗜血,“都给本公主闭嘴,谁再多言,本公主割了他的舌头。”
“母妃,女儿不要活了,你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傅昭月手捧着经书正看,就听到女儿的哭声传来。
“欢儿,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谁惹你生气了?”
南荣慕欢梨花带雨的扑到傅昭月怀中,只见她眼圈微微泛红,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掉落下来。
“欢儿,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傅昭月看到南荣慕欢高高肿起的脸,音调骤然拔高,表情扭曲。
“是南荣揽月那个贱人,母妃,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个贱人不仅掌我嘴,还仗罚了雁儿。”
“这怎么可能?”
看到傅昭月一脸的不可置信,南荣慕欢便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讲给她听。
“你是说,她落水之后就性情大变?”
“确实如此。”
傅昭月半眯着双眼,眸中晦暗不明,仿佛蕴藏着万丈深渊,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她冷哼一声,
“雪上寒沉之毒,寻常方法根本解不了,她性情大变又如何,既是如此,那便让她下去陪我那好姐姐罢了。”
南荣慕欢听闻此言,面上怒气终于散去,露出嗜血的微笑。
“对了母后,今日那贱人倒是提醒我一件事。
云清欢已去世多年,如今后位空置,可得想办法让父皇下旨,封你为后。”
傅昭月坐在鼓凳上,手里把玩着汉白玉花神杯。
提起此事,她气郁心结,云清欢已经死了,可是皇上这么多年还对她念念不忘,就连子女的姓名也是在追忆那个贱人。
忆清,慕欢,想到此处,傅昭月气急败坏的将杯子摔到地上,平日里贤淑静雅的形象早已消失。
“我即刻修书给父亲,让他明日进宫商议封后一事,我就不信,当朝宰相进言,皇上岂有不顾之理。”
而与此同时。
南荣揽月率领众人前去衙役司。
“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奴才该死。”
管事的公公双膝跪地,身体发颤,这尊恶煞怎会到此地来?
“将婢女黄泉带出来,本宫要见她。”
“是,奴才遵命。”
那公公手脚很快,不过须臾片刻,黄泉就被人领出来。
“奴婢黄泉参见公主,愿公主千岁。”
“起来吧。”
南荣揽月示意碧落将人扶起,然后转身说道:“从此刻起,黄泉回凤栖宫伺候。”
“是。”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这,竟是为了接回一个婢女,这让众人都对这位修罗公主有了新的改观。
回到凤栖宫后,南荣揽月才细细打量起黄泉,她与碧落容貌相似,但周身的气场却浑然不同。
一个隐忍内敛,一个煞气外露。
上穷碧落下黄泉,果真是天生的双生刺客。
“黄泉,你可有怨恨本宫?”
“奴婢不敢。”
黄泉心里只有公主这一个主子,她的命是公主的,只要是公主的命令,她绝对服从。
但是黄泉没想到,公主竟会亲自去衙役司那腌臜之地接回她,她心潮翻腾,宛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瞬间荡起层层涟漪。
“从前种种皆已过去,日后你和碧落两人便是我的左膀右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黄泉:“奴婢誓死效忠公主,万死不辞。”
碧落:“奴婢誓死效忠公主,万死不辞。”
两人退下后,宫殿里空空几许,烛火通明,却有几分显得黯淡。
南荣揽月倚在榻上,手持银针翻转把玩,一头乌发似瀑布般散在胸前。
收拢人心这一套可是让她玩的炉火纯青。
那么接下来,就该去见她那所谓的父皇神武帝了。
要想扳倒昭贵妃,在宫中立足,还是得靠皇上。
“九霄。”
“属下在。”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似风一样出现在南荣揽月面前。
“你去替我办件事……”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