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爸爸愤怒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还对我招招手:
「不就是想读书嘛,你这孩子,这么点事要闹成这样。要读书结了婚也能继续读啊。」
妈妈想说点什么,被爸爸掐了一把也跟着说道:
「对呀对呀,孙勇给了十几万的彩礼呢,这些彩礼爸妈不要,都给你,给你读书用!」
孙勇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我不为所动。
上辈子,我就是被他们合起伙来蒙骗了!
涉世未深的我天真的以为他们会让我继续读书,乖乖地回去结了婚。
谁知道,婚礼刚结束,爸妈就拿着我的彩礼钱在城里给弟弟买了房,
而我带到孙家的嫁妆,只有两床劣质棉被,一身廉价红大衣,为此被婆家嘲笑了很多年。
孙勇也把我看得死死的,根本不允许我离开家太远。
这辈子,如果我还信他们,那我真是蠢!
见我神色坚定,孙勇知道哄骗失败,索性也不装了:
「彩礼给得不够,洞房前还想再加码?」
我妈眼皮一跳,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立刻换了副尊荣。
「姑爷说的什么话,我们不是那种人家!这样,再加两万,彩礼凑个整数,我女儿是清清白白黄花大闺女,十里八村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姑娘。」
孙勇脸拉得比驴长,站在原地不说话。
见我走进屋,慌得立马就想答应,被赶来的孙母拦住,两人当即在院里撒起泼。
我妈哪会容忍他们,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拍大腿,哭得都唱出来了。
直到我甩了张银行卡在地上,这场闹剧终于安静下来。
「这是你们家送来的十八万,都在卡里,一分钱没动。」
我妈哭嚎声戛然而止,死死盯着银行卡扑上去抢:「丧良心的贱骨头,我的钱你也敢动,我就知道家里之前丢的票子是你偷走的,不然怎么知道卡放在哪?」
我瞥了眼藏在门口看热闹的弟弟:「那些钱是你乖儿子偷的。」
安冬比我小两岁,在镇上一所私立初中上学,班上的同学家境优渥,条件比我家好上太多。
他好面子,对外宣称父母在外地做生意,跟一群富家公子哥儿混在一起,时常要轮流请客。
只能把主意打到偷家里钱上。
某次被我撞见,恶狠狠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跟妈说钱是你偷的,让她打断你的腿!」
他口中的打断腿不是夸张用词,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替他背了多少锅。
不管我怎么解释,只要安冬一哭二闹,最后挨藤条,打巴掌的一定是我。
果然,下一秒,安冬从门后冲出来,哭喊着瘫坐在地上撒泼。
「不是我偷的,爸妈,安初夏冤枉我,你们帮我打她,抽她的嘴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我妈蹭地从地上爬起来,抽过墙角扫帚就往我身上打。
「脏心烂肺的狗东西,跟你小姑一样,还敢栽赃你弟弟,我看你就是贱皮子,爪子轻,嘴还贱,当初生你的时候怎么没把你掐死!」
我爸立刻上前甩了我两巴掌:「赶紧滚回孙家,别给我丢人现眼。」
窗户上斑驳的玻璃倒影里,廉价粉底也挡不住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
口腔里的铁锈味迅速蔓延,却不及心尖针扎的疼痛。
最亲近的人,却拥有最锋利伤害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