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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甯看着他的情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白裘。

“不是我……我哪里敢给你下药?”

前世谢北潋在重伤之下,仍能折腾她半宿,如今这强悍健康的体魄,再添上一把烈火,这谁受得了?

如果他霸王强上弓,酒性加上药性,一定会伤得她很惨。

谢北潋暗想,那就是母亲所为了,成亲三年来,他基本都外出征战,好不容易回家,父母肯定期盼她生下谢家血脉。

“沈妙甯,今天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碰你!”谢北潋拿起桌上一壶冷茶,一口气灌下去。

沈妙甯听着,心中一片酸涩,听说那个林瑟瑟,高调宣扬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爱情观,他肯定要为心爱的女人守身如玉了。

谢北潋灌了一肚子凉水,还是火焰未熄,沉沉地喘着气,赤红的目光恨不得吞她入腹。

沈妙甯想起那狂肆的一夜,心有余悸,颤声说,“你、你快去找林瑟瑟吧。”

谢北潋瞥了一眼房门,“你有没有一点脑子,既然给我下了药,还能让我走出去?”

刚才进屋后,就看到窗外人影闪过,肯定是有人在锁门了,母亲可真是煞费苦心。

沈妙甯忙推开窗棂,“你可以跳窗啊。”

谢北潋目光凶狠,“没看到院门也紧闭吗?”

沈妙甯赶紧说,“这围墙不高,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翻出去。”

谢北潋一拍桌子,勃然大怒,“我堂堂一个将军,做这种翻窗爬墙的事,成何体统?”

沈妙甯心说,将军你都火烧曹营了,还管什么体面不体面?

谢北潋又冷眉一挑,“瑟瑟经过长途奔波,这时候很累了,我不想打扰她睡觉。”

看到他对林瑟瑟如此疼爱,她又是一阵黯然,手足无措的看着男人,“那……那该怎么办?”

在出嫁的时候,府中的嬷嬷给她看过启蒙春宫画,还用模子向她讲解过阴阳交合之道。

而且,前世临死的时候,已经历过一番鱼水之欢,她也略通闺房之事了。

现在酒中也不知下了什么药,男人看起来很是煎熬,如果硬憋着,一定对身体不好。

可是谢北潋有了林瑟瑟,她不想跟其它女人抢男人,而且他刚才也说了,不会跟她发生那种事。

谢北潋忽然站起身,脚步踉跄地走过来,沈妙甯吓得步步后退,被欺迫到了墙角。

正在心脏要骤停之际,谢北潋越过她,径直往里面的卧室去了。

他脱下长袍踢掉靴子,吹灭了桌上的灯,上床睡了。

沈妙甯稍稍松了口气,习武之人的毅力都是非常强的,想必他能克制住。

随后,她也找了一条被子,脱了外套躺到外间的榻上。

从新婚第一夜起,他们就是这样分开睡的,谢北潋虽然在战场上是个枭雄,但脱下战袍也有几分儒雅之风,并没有强迫她。

何况他在家的日子实在不多,有时回来还带着刀伤箭伤,需要静养,这也大大降低了强迫的几率。

所以成亲三年来,沈妙甯还保持着完璧之身。

夜已深了,庭院一片寂静,但沈妙甯想到里面有一只潜在危险的猛兽,根本睡不着。

忽然,她听到卧室内传来似曾耳熟的声音,像是压抑着喉咙的嘶吼,她悄悄探起身。

卧室并没有门,隔着一扇雕花落地罩,她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罗帐在不断地晃动。

沈妙甯呆了呆,瞬间明白了,她屏声凝气,生恐惊动了他。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谢北潋今年二十七岁,是一个成熟的壮年男人了,再加上这么强的药性,他哪顶得住?

也只怪夫人将他锁在屋里,若有林瑟瑟在身边,他也不必亲自动手了。

沈妙甯想像着男人的动作,羞红了脸,蹑手蹑脚躺回到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内静止了,空气中多了一丝汗水的气息。

沈妙甯默默起身,倒了一盆热水取了帕子,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你擦一擦吧。”

谢北潋正要在疲惫中睡去,听了这声音吓了一跳,她都看见了?

不过也没什么,名份上他们还是夫妻,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感受一下被替代的滋味。

沈妙甯放下盆子,乖巧地退出去了。

谢北潋看着她的背影,好一副温顺贤良的模样,不过他不会被感动的。

半夜室内的炭火熄了,虽然已经立春,但春寒料峭,屋内还是很阴冷。

沈妙甯裹着薄被冻醒了,一转头,看到床上的被子踢掉了,就走过去捡起来。

谢北潋本就一身阳火,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并不觉得冷,袒露着半个身子,但这样也容易着寒的。

沈妙甯抬起他的胳膊,臂肌紧致又饱满,手背上也是青筋暴突,掌心还有一层厚茧,这都是长期拉弓握剑的结果。

以前她嫌弃这双手粗砺,当宽厚的大掌滑过她娇嫩的肌肤时,有一种磨砂般的刺痛感,现在却感到满心的踏实。

沈妙甯将他的手臂放到被子内,目光落到他结实紧致的胸膛,看到一道长长的伤痕划过。

他的身上,有许多这样深深浅浅的伤痕,印证着他刀光剑影的戎马生涯。

谢家祖上是大梁的开国元勋,谢北潋出身将门,从小弓马娴熟,熟读战书,十七岁时率兵出征漠北,大败匈奴,从此名声大振,胡人闻风丧胆。

沈妙甯感叹,前世真是傻,一腔热血保家卫国,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没有前线的将士流血牺牲,哪来的大梁繁华安稳?萧景修那种皇室蛀虫,哪来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想起谢北潋为皇朝卖命,最后却惨死在权谋下,她的泪珠簌簌落下来。

“谢北潋,对不起,此生我一定会赎罪,再也不会伤害你,我会用生命守护侯府。”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掉落下来,砸在谢北潋的脸庞上。

谢北潋早醒了,他的脸庞湿漉漉的,听着她的声音,内心忽然有丝柔软。

当年的冬天,他在战场上收到了母亲寄来的家书,说已为他在京中选了门亲事,是太常寺卿沈家的嫡**。

他很是欣慰,早已听闻,沈家大**天生丽质,饱读诗书,而且性格活泼开朗,待人接物落落大方。

烽烟结束后,他归心似箭地赶回京,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将她风光的迎娶进门。

然而新婚夜,小娇妻不知是被他粗糙的模样,还是身上的伤痕吓到了,坚决不与他同房。

他也没有勉强,新婚一个月后,他又踏上了战场。

三年来,他一直心怀愧疚,觉得陪伴她的时间不够,觉得自己不够温柔体贴,所以每次回家都极力讨好她。

而现在,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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