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柱的话,让柳依依彻底走出了迷障,这就是她的爸爸,她的家人,没有半分为她的未来考虑过,她为什么也要执着于不爱自己的家人呢,以前的自己真是可笑。
以后不再期待父母的关爱,对于她来说太奢侈了。
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和奶奶相依为命,她可能注定没有亲子缘,爱自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柳依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让她有些恍惚,看清柳大柱的嘴脸,柳依依压下心中的怨恨,早晚有一天,她要彻底脱离这个家,现在她还得忍耐一阵子,要不然她没办法离开这里。
没有户口和身份证明,她能去哪里,哪也去不了,她要等待录取通知书,到时候和户口一起迁走,彻底远离这里。
“回去可以,但是家里的活别想都推给我,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以后别想拿我当牛做马。”柳依依以后可不会像以前那么傻了,这回谁都别想再欺负她。
听到柳依依的话,柳大柱愣了愣,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他这么说话。
“你个死丫头,还敢跟我顶嘴!撒楞回去干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柳大柱瞪着一双大眼睛,凶狠的看着柳依依,他何时被这么挑战过威严,作为一家之主,他说过的话就是圣旨。
柳奶奶挡在柳依依的身前,“你这个混账,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孙女怎么着,只要有我老婆子在一天,你就休想动我孙女一根汗毛!”
“娘,我可是她爹,我还不能使唤她了是吧,家里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回去做呢,她还在那里推三阻四的。”柳大柱也不敢真的跟自己亲妈动手,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家里没有依依是吃不上饭了,还是下不了地了,什么都指望我大孙女,你们都没长手么?”
“好,既然这样,我还是你娘呢,也没见你帮我干点啥,你去上山给我砍柴去,我倒要看看,我老婆子能不能支使动你!”
柳奶奶心知肚明,她这个儿子哪是眼里有活的人,越来越跟他那个死鬼老爹像了,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这么多年,要不是依依懂事儿,经常过来陪她,帮她干活,她这个儿子,怕是连自己还有个妈都要忘记了。
当初就不该轻易分家,她不愿看儿媳妇那副倒霉丧气的脸,成天哭唧唧的,好似她怎么了她似的,儿子还懒散不上进,自己实在看不惯,不愿惹气,才搬出来单过。
可是没想到苦了孩子,让依依受了那么多罪,小小年纪就要干那么多家务活。
“妈……你……你这不是无理取闹么!你也知道,您重孙子宝林还小,需要人照顾,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可不少呢。”
柳依依嘴角露出苦笑,之前她是有多傻,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包揽过来,自己尽最大的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最后却被卖了换钱,这回她可不会再傻了,任人宰割。
“柳依依,赶紧回去,晚上要是没看到你回家做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我还有事儿呢,我得回去了,回头我让你大孙子过来帮你弄些柴火烧。”柳大柱是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这种事情还是让儿子过来替他尽孝吧。
柳奶奶对这个儿子很是失望,也有些伤心,“依依不怕,有奶奶呢,谁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柳依依环顾四周,本来她想着不回去了,就在奶奶家里住,可是奶奶的粮食也不宽裕,自己都得算计着吃饭,老太太一年到头就地里那点粮食,再就是柳大柱孝顺的五十斤粮食和十块钱,她不能在这里拖累奶奶。
她待的这几天,还不知道奶奶要少吃几顿饭呢,这又是米粥又是红糖鸡蛋的,奶奶怕是把自己的存货都给自己吃了。
反正家里的粮食她也有份,她干嘛不回去吃,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看来她得想办法赚钱了,要不然身无分文,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让奶奶过上好生活。
不仅帮不了奶奶,还成为了奶奶的拖累,让奶奶连饭都吃不上。
“奶,我的东西都在那边,我终究还是得回去的,而且我还要回去等通知书呢。”
“对对,可别错过了通知书,可……你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回去怎么养伤啊。”柳奶奶还不能不知道儿子一大家子都什么德行,回去了哪能好好养伤。
“奶,放心吧,我不会在这么傻了,我会先养好自己的身体,不会在任他们随意支使了,我还要漂漂亮亮的上大学呢。”柳依依已经做好了要战斗的准备了。
柳奶奶看到孙女的改变很是欣慰,眼神中带着一丝锋利,不再像以前那么听话软绵绵的,有自己的主意了。她早就说过,女孩子要自己立起来,要不然谁都没办法,总不能护着一辈子啊,她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看到孩子的改变,她放心了许多,又有些心疼,这是被欺负狠了,要不然哪会变化这么大。在那样的家里,就得变得厉害泼辣,要不然就等着被欺负吧。
“奶,我回屋在休息一会儿,傍晚我就回家。”她现在需要养精蓄锐,要不然怕是没力气对付那群人。
柳奶奶连忙将锅里温着的红糖鸡蛋拿了出来,“依依啊,把这个红糖鸡蛋吃了,补补血,什么都没有咱们自己的身体重要。”
看着奶奶粗糙皲裂的大手,指关节那样粗大,都已经伸不直了,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端着这碗红糖鸡蛋水,仅怕洒了出来,柳依依的眼眶再次湿红,鼻尖泛酸。
“嗯……我最爱**做的红糖鸡蛋了。”
看着孙女将红糖鸡蛋都吃完了,老太太心里很是高兴,能吃就好,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明儿个她得去山上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采点什么换些钱,给依依再买些红糖吃。
柳依依再次回到这个待了二十年的家,心里感慨万分,推开木门,鸡笼里的鸡已经饿得咕咕咕叫,院子里乱七八糟,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打扫了,洗衣盆里全是攒的衣服,都已经溢出大盆,马上就要倒的样子。
“呦,这是谁呀?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某人连家里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了呢!”柳大嫂抱着孩子阴阳怪气的看着回到家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