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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啼嗓音又问:“但薛太后和夜妃是有圈禁时候情谊在的,若是薛太后将薛三**指婚给了常山侯,岂不是坏了和夜妃的情分吗?”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秦皇后薨逝,秦家灭门,外戚就属薛家和赵家最大。夜妃的父亲在南边治水患立了大功,很快就被提为工部尚书。她的兄弟无才无德,有的被封为三品大员,有的提拔重用,赵家可多么嚣张。那秦大**和常山侯明明有婚约,却被夜妃的亲姐姐强行解除。这还不是赵家借着夜妃的势!”

莺啼嗓音叹息:“谁叫赵家如今势大呢!”

“可是你再看薛太后娘家,先帝贵妃之乱,足足二十年,薛太后娘家人几乎死绝,只剩她嫁出去的妹妹留下两根独苗苗,也就是薛三**和她弟弟。薛三**弟弟还小,能撑得住事情的只有薛三**。如今薛三**若是嫁给了常山侯,那可不就是给薛家撑起来了?”

莺啼嗓音赞道:“姐姐你说得是。我听爹爹说,薛太后当年可是江南名门望族出身啊,薛家门生满天下。薛太后当年进宫的时候,谁不说先帝得薛家就是得天下呢?可惜先帝贵妃乱政,薛太后娘家遭了殃……”

两人说着就远去了,声音渐不可闻。

那黄衫贵族少女听着听着,人竟呆立在了原地,久久也回不过神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少年朝气蓬勃的面容来,他挺拔高大,笑容和煦,抱拳对自己说:“薛三**,在下常山侯胡廷翼,奉太后懿旨,特来接姑娘回京!”

从江南到京城的路程,时而水路,时而马车,足足走了二十多天。

这二十多天,他妥善地安排路途上的饮食、休息,虽然路途遥远,但她并不觉得坎坷难捱。

他经常会出现在她面前,问询她可需要什么吃食,或者书籍,或者服饰。

只要自己提到的,常山侯都会想尽办法弄来。

那二十天,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她出生的时候,薛家已经败落,从小她就过得很艰难,也没见过母亲笑过。直到惠文帝登基,姨祖母成为太后,日子才好起来。

但是,她谨慎惯了,虽然身份随着薛太后而水涨船高,可她还是不敢做出什么太过的举动。

常山侯打小就有婚约,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但是,她也难以遏制心底对他的好感。

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他们偶尔也会在宫廷的宴会上相见。常山侯对她仍旧彬彬有礼,会笑着问候,他笑起来的时候阳光灿烂、和煦温暖,她会为他寝食难安。

这两年中,她的姨祖母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亲生母亲薛太后,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薛太后的亲妹妹就是她的亲祖母。

但是,挑来挑去,薛太后也没挑出合适的人选。

先帝贵妃乱政,皇亲贵族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新贵中有才干的青年男子少之又少。薛三**薛俪娘是薛太后唯一的血亲,薛太后必定要选个权贵子弟嫁过去。

常山侯文武双全,如今又退了婚,就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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