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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

受到贺府邀请的官员陆续登场,他们彼此间的交流暗流涌动。

“郎君,几位县令都到了,还有几位同僚。”随安轻声在贺守礼耳畔低语,声音虽小,却足以引起贺守礼的注意。

贺守礼微微一笑,挽了挽袖子,“走,去会会他们。”

几个丫鬟也紧随其后,她们要负责照顾郎君的起居,端茶倒水,还要站在那里充当排场。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随安悄悄叫住了兰萍和柳酥儿,让她们两人负责给郎君倒酒。随安低声吩咐道:“今晚所有郎君喝的酒,都要按照左一右三次的顺序来倒。”

兰萍一听是给郎君倒酒,顿时喜上眉梢,她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或许能够借此机会得到郎君的青睐。

而柳酥儿则显得不卑不亢,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安也暗自观察这两个人的反应,一个喜形于色,一个沉稳听话,看来下次要差人办什么事情,也有了数。

今日的贺守礼打扮得轻松却格外引人注目,因不用上值,他穿着一袭淡色飞鹤长袍,素色长裤,腰挂宝玉,骨子里透着矜贵,宛如一位谦谦君子。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李县令已经落座在宴会大厅的一角,旁边是何县令。虽然两人同为七品县令,但李县令的后台实力雄厚,这使得何县令对他颇为忌惮。

何县令恭维地笑道:“李县令,也来啦?”

“是啊,贺大人请客,岂敢不来。”李县令回应道,顺了顺自己的胡须,他的目光在场中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何县令知道李县令此次前来,定有深意。

与此同时,贺守礼已经走到了李县令和何县令的面前。他微笑着向两人致意,然后坐了下来。

“各位同僚,难得今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你们赏脸过来,我感到十分荣幸。我也是刚从京都回来,一路上鞍马劳顿,还没来得及休整,就急忙设此宴,就是为了能和大家见上一面,共饮美酒,畅叙幽情。”

“我们同在朝堂为官,今天我们就当是以酒会友,喝个痛快,来来来~。”

李县令首先举杯,朝着贺守礼的方向示意。这位贺大人,真是满腹经纶,一张口,满嘴的文采。“贺大人,我敬您一杯!”

贺守礼微笑着回应,招呼大家放开的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身为世家子弟,他自然有着过人的才情与气度。

吟诗作对、饮酒作乐,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来、来、来~别拘着~”贺守礼再次热情地招呼着,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真挚。

好似今天就单纯的跟他们喝喝酒聊聊天。

大家原本还以为这位京都来的官儿,也像前几位那样。

一下来就严审,把他们当成犯人一样,就差缉拿归案了。

虽说这位也是来审案的,但是起码现在请他们喝酒的姿态就挺亲和,让人感觉舒服,喝到现在了一句都没有提那盐案的事情。

没一会儿,大家都喝高了,也看出这贺大人对玩是真的在行。

“贺大人,听说您还是前几年的状元郎呢,诗词歌赋,深受圣上表扬,今日能否让我们开开眼界啊?”这时,一个人喝多了有些也不像刚刚那么拘束了。

贺守礼微微勾唇,开始有鱼儿探钩了。

“是啊,虽然大家同朝为官,但是我们只是小小的县令,没有召唤都见不了圣上一面。”另外一位老实模样的官员也叹了一声。

地方官员七品无诏令,不得面圣。(京都除外)

贺守礼笑了笑,**朗答应:“好啊,那我就吟诗一首~”

柳酥儿站的位置刚好是倒酒的,给贺郎君满上,灵敏的鼻子立马闻出了这不是酒,不是她吹啊,她真的能闻出来,她**过白酒销售,喝的白酒可不少,虽什么就都沾点,但是够用,她学这个就是为了业绩,像钱看齐。

她手上这壶酒,根本就没有度数,也不知道用什么调和成的,有酒味,其实跟水差不多。

怪不得早上随安突然叫住她们。一人一壶酒,一真一假。

注意到靠近的白颈,白的晃人,他甚至能看到里面微微红的血管,贺守礼眼神暗了暗,默默收回视线。

贺守礼看着酒杯,端起。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期待看着贺守礼,贺守礼清了清嗓子道:

“清风借我一壶酒,饮罢可眠八千秋。从此不愁天上月......”

他的声音低沉悠扬,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禁陶醉在诗中的意境......

县令们纷纷感叹道:“不愧是状元郎啊,这诗词真是太精彩了!”

贺守礼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各位过奖了。”

“贺大人,您不仅诗词写得好,而且酒量更是惊人,不知您能否再饮几杯?”又有人开始挑战贺守礼的酒量。

贺守礼哈哈大笑,说道:“好啊,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兴致,那我就陪大家再喝几杯!”

说着,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也纷纷效仿,开始开怀畅饮。

此时的酒宴已经进入了**,大家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职务,还说起当值遇到的趣事。

眼见夜深了众人才散场,各个喝得都有点站不稳了。家仆扶着各自的大人回府。

贺守礼醉的不行的模样,瘫软在案上,随安连忙搀扶,众人见此,连连摆手,不必相送。

等众人都走完了,贺守礼全然已没了刚才失态的样子。

男人坐直了身体,正了正自己的衣服,除了脸上带着的红晕看不出他有饮过酒。

“去书房。”

“是。”随安连忙安排热水。

吴氏招呼丫鬟呈上干净的毛巾净面洗手,被贺守礼挥手退下了,吴氏只好接过呈上去。“郎君,也该改改这习惯了,丫鬟买来就是为了伺候您的,您看不让她们干活,她们领着月例都不安心。”

众丫鬟一律不敢出声,静得跟针一样。

生怕,主子一句话,她们就丢了差事。

“唔,还是不太习惯,叫她们备壶茶来。”一句话心善的化解了底下人的尴尬。

“郎君你就宠着她们吧。”转过怒斥没眼力劲的丫鬟“还不谢过郎君,再不好好伺候小心你们的皮。”

“谢郎君!”

“谢郎君!”

“谢郎君!”

一众丫鬟纷纷行礼,感恩刚刚郎君仁慈留他们继续工作。

柳酥儿心里百般滋味,刚刚就因为主家一句话,她们的命运差点如同浮萍。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手心,这就是为奴为婢的命运吗?

贺守礼接过浓茶,抿了几口,去去酒意。

“退下吧。”

“是”众人躬身退出了书房。

贺守礼慢慢地把玩着手里的佛珠,这串佛珠平时总是隐带在左手腕里,很少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然而,对于贺守礼来说,这串佛珠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这串佛珠是一位大师在很久以前送给祖父的,并且大师还特意叮嘱祖父,要将这串佛珠传给嫡长孙。

当时,祖父并没有理解大师的用意,在祖父临终前,他终于得知了大师留下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受命于天,寻天命之子。”

贺守礼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话。

——

五台山,庙宇里弥漫着一股渺渺檀香。

大殿的中央,一位老和尚闭目**。他的面容慈祥而庄重,手中的念珠在他的指尖轻轻转动,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嘴唇微微动着,仿佛在默念着什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给人一种深深的安宁感。

“咔哒”一声。

突然,他睁开眼睛,抬头望向夜空“天象异动,新紫微星已直降而下。”他低声自语...

他再次闭目,默念经文,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目光深邃。

“困于木,未遇水,时也命也,一切皆在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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