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书波澜不惊的说出了这句话，就像在问晚饭吃什么一样简单。

可这话却一瞬间浇灭了我心底所有新滋生出来的疯狂的想法。

秀桃是无辜的，她在书里面就是一个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如果这一次的世界真的变了，那么我至少也应该在死前救下秀桃，她总是没有错的。

她不知道只是因为她没把我当公主而已，这不怪她，怪我自己活的不像个公主，总不能让她白白因此送了性命。

我斟酌着，用不会激怒沈羽书的话术回答他，「杀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沈羽书若有所思的看向我，唇角压着一丝笑意，「那你想怎么办？」

「我……」我压下狂跳的心脏，期期艾艾的组织着语言，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这才发现，我的大脑好像已经丧失了快速思索和变通的能力了。

可我初来乍到时，也曾借着算命的由头忽悠过银子。

也曾舌战群儒，将羞辱云归国的使臣骂的个狗血淋头。

我好像真的把自己弄丢了。

沈羽书懒懒散散的往后靠了靠，「没想好？没关系，不着急。」

他从小就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却把自己伪装的像一个君子。

沈羽书自幼是在冷宫里将自己养大的，我曾也觉得他不该如此，于是无数次向他施以援手。

我给他偷馒头吃，帮他教训斥责他的下人，冬天会给他送碳火，他受罚时我也总站在他那边。

哪怕在长大后我也曾试着改变过他。

可他每一次在接受了我的帮助之后，在我备受折磨时，都会将我狠狠抛弃，他欣赏我的狼狈与不堪，那是他最满意的杰作。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不可能无条件对他好，于是我永远是罪恶的。

他好像永远处变不惊，永远游刃有余，哪怕在书中他最后死亡的时候，也依旧是笑着的。

我有时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永远不会为任何事疯狂。

他说不急，就真的没有再问过我，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毕竟我记忆中的他，耐心是几乎为负的。

回到宫中，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求见。

沈羽书不知何时会变卦，所以我得赶紧救出秀桃。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按照原剧情走，让乔明月把我送进大牢。

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诬陷我，可能只是一时兴起，这一世她不会这做也说不定。

于是我起身，摸黑去了她的寝宫。

5

「主子，奴婢倒是觉得想杀沈羽书，可以先从昭华公主入手。」

乔明月的声音清冷，语调却微微上挑，像是笑着，「小公主啊，说说看。」

「那公主和沈羽书接触的时间最久，咱们只要把她送进大牢，到时候还愁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我微微垂下握着刀的手，所以一切都是没变的吧，我果然是想死想疯了。

其实乔明月进入皇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沈羽书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沈羽书给她下过毒。

沈羽书五岁那年，乔明月的母亲冠宠后宫，害死了他的母亲。

两年后乔明月的母亲怀孕，算命的道士预言，这孩子必有不凡。

于是乔明月的母亲便以为自己怀的是皇子，怕沈羽书的存在会阻挡自己孩子的路，想要杀了沈羽书，却没想到最后被沈羽书反杀。

沈羽书设计了一场狸猫换太子戏码，把我和乔明月替换后，才发现乔明月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