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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丈夫领证结婚后,婆婆总想方设法逼丈夫和我离婚,

还在我刚生下孩子后,就强行抱走孩子。

我最终被婆婆扫地出门,离开了丈夫和孩子,

可没多久,婆婆突然派人送来孩子,也不再强势。

原来她得了绝症,真不知该不该高兴?

*

“许小姐,近来都好吗?”

在店里忙碌,突然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向我打招呼,有些小心翼翼。

我循声转头望去,只见是老熟人余婶。

她面带微笑,左手牵着小男孩儿,右手推着行李箱,像是有事特地登门,而不是碰巧路过上门打招呼。

小男孩儿穿戴整洁精致,手上抱着一只很旧的蓝色垂耳兔玩偶,很小心试探叫唤,“妈妈……”

小孩子长得快,时隔两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江景琦,是我和江丹旭的孩子,只是,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见我愣神没有回应,余婶急忙笑着推一下孩子向前,并解释,“江家最近出了许多事情,太太想让小少爷来你这里过暑假,希望你不要拒绝。”

余婶口中的太太是指江丹旭的母亲郭婉茵,豪门江家的大夫人,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再见到的人之一。

“妈妈……”

小家伙怯生生,小心翼翼扯一下我裤子,又叫唤,显得有些委屈巴巴,就好像我再不理他,他就要掉眼泪了。

实在于心不忍,我只好俯身抱起他,令他不禁十分惊诧,随后眼眸腥红噙泪搂上我脖子,很委屈撇着嘴趴向我肩膀,什么也没说。

余婶见状,顿时笑道:“小少爷还是那么爱妈妈,平时可是很少给人抱的。”

我半点高兴起来,很直接问:“他奶奶为什么突然让他来我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江丹旭同意的吗?”

郭婉茵十分厌恶我,可以说是用命来反对江丹旭和我在一起。

自从江丹旭和我偷偷领证结婚之后,她就想方设法逼着他和我离婚,哪怕我们生下了孩子,她都没有半点松口接受的意思,反而闹得更凶。

孩子才半岁,她就执意去媳留孙,强行抱走孩子,不让我和孩子过多接触,以免孩子对我有感情,产生依赖。

而且,她做事疯狂、偏执、霸道,就连江丹旭都拿她没办法。

之后,她不仅逼着江丹旭和我离婚,还逼着江丹旭赶紧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进门,一定要把他那私生子弟弟给比下去,否则,大家都不用活了。

江丹旭本就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自幼被骂怪物,被长辈不喜,经过各种康复训练、心理治疗之后,好不容易才能够正常生活、独立工作,被她这么一直折腾,左右为难,他根本受不住,总在发疯边沿徘徊,甚至痛苦到做出自残行为。

最后,没办法,我和江丹旭都做出了妥协,我离开了江丹旭,并保证这辈子再也不见江家的人。

只是,并没有去领离婚证,因为江丹旭不愿意。

不过,以郭婉茵的能耐,只要没人反对,也许就有办法拿到离婚判决书,根本不需要有离婚证。

而现在,也许是江丹旭要再婚了,孩子成了累赘,所以才送来给我的吧。

然而,作为郭婉茵身边伺候多年的佣人,余婶却面露悲伤,眼眸很快泛红盈泪,很伤心抹泪道:“半年前,少爷出了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来……”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阵绞痛瞬间蔓延开来,不禁颤声问:“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家封锁了消息,外人不可能知道的,而且,江先生的小老婆和私生子都住进了江家老宅,那个江丹晨已经接替少爷的职位,成了集团总裁,上个月,太太还查出了乳腺癌,还好还算是早期,但这种情况很不好说的,所以,太太才让我送小少爷过来,就怕她住院治疗期间,小少爷在家里被照顾不周,被虐待受委屈。”

听着讲述,我内心沉闷,不知该说什么好,要说一句报应活该吗?似乎这样不太好,并不应该落井下石。

江丹旭的父亲江振东和郭婉茵之间的感情并不好,虽然没有离婚,但早已成为相互折磨的怨偶。

再加上私生子江丹晨和江丹旭的年纪差不多,而且,江丹旭还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自幼行事怪异,行为异于常人,因此,被称之为怪物,并不受长辈喜欢。

江振东对他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看向他的眼神常常是厌恶和忌惮,父爱全给了江丹晨兄妹。

就连他的母亲对他,也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他天赋异禀,智商卓绝,深得江老爷子器重,让她在江家地位稳固。

恨,是因为他有缺陷,根本算不上是正常人,并不得父亲喜欢,这让她很没面子,在婆婆面前抬不起头,还输给了小三,因此,在江丹旭病情好转之前,他都是被养在外面,身边只有余婶等保姆在照顾。

两年前,江老爷子过世,江丹旭又不顺从听话娶门当户对的女人进门,以助争夺家产,这让她就更恨。

也因此,她恨死了我这绊脚石,是真恨不得我赶紧消息,眼不见为净。

*

“江丹旭是在哪个医院接受治疗?”

犹豫再三,我还是忍不住询问。

“是在瑞康医院,1205病房。”

“他的车祸是意外还是谋杀?亦或是自杀?”

“这个不太清楚,警方判定是意外。”

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余婶不一定会清楚,于是,我转言又问:“关于琦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小家伙五岁多了,因为接触机会不多,我对他的生活习惯是真的不太了解。

“芒果不能吃,会过敏,冰的凉的不能吃,容易拉肚子,青瓜、苦瓜、胡萝卜、香菜、芹菜之类味道重的食物,他不吃,会有起床气,叫他起床需要耐心哄,不然会哭得很惨,他的习惯其实很简单的,稍微留意就会记住了。”

这些毛病和他爸差不多,龟毛得很,也就余婶耐心十足、从小照顾父子俩,才能做到这么面面俱到,否则,一天能惹急江丹旭十几回,令他整天都在烦躁中度过。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交代吗?”

余婶推一下行李箱道:“小少爷的生活用品、玩具,以及征件,兴趣班课表都在这里面,到时候准时送他去上课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太太那边还需要我照顾呢。”

“嗯,你慢走,路上小心。”

“小少爷,余奶奶要回去了,拜拜。”

小家伙听到叫他,这才从我肩上起来,挥手道别,“嗯,余奶奶拜拜。”

对于我这个算是陌生的人,他倒是接受得很快,就这么安心让余婶离开了,也不怕是被丢掉。

“你不怕我是人贩子,把你给卖掉吗?”

我打趣笑问。

“不怕,因为你是我妈妈,是不会不要我的,爸爸是这么说的,对吗?”

小家伙白白胖胖,一脸稚气,奶声奶气问得很认真,可爱得让人直忍不住想咬一口。

“嗯,妈妈绝舍不得不要你。”

我亲一下他脸颊,贴脸安慰。

他年纪太小,还不知道人性的丑陋与可怕,世上真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比如他爷爷,比如他外公外婆等等,皆是这种人。

郭婉茵之所以极力反对江丹旭和我在一起,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和孤儿无异,没什么家世背景,根本帮不上江丹旭什么忙,不仅妨碍他继承江家,还让他们母子很没面子,真真是拿不出手,没法锦上添花。

我爸不喜欢我妈,连带着他也不喜欢我。

据说是因为他娶不到心上人,所以勉强娶了我妈,后来离婚,转头去娶心上人去了。

我妈因为被离婚,怨恨无处发泄,就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到我身上,后来她再婚再育,后爸越发容不下我,她就把我扔在游乐园,那年我才七岁多。

后来,是江丹旭领我回家,让我结束流浪、居无定所的日子,并让我跟着他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形影不离,就像是黑夜里的一对孤魂,不知不觉就不离开彼此,然后偷尝禁果,怀上孩子。

可以说,我是江丹旭养大的,就连名字也是他给改的,要是没有遇见他,我的人生根本没法想象会如何凄惨,只可惜,我们之间的羁绊、感情最终败给了人性与现实。

不被祝福的感情,即便羁绊再深再爱,也抵不过道德绑架,总有被磨没、会心累的一天,我和江丹旭就是如此。

*

傍晚,我让店员看店,自己带着儿子以及行李箱回家。

进门后,眼见小家伙还一直抱着他的布偶不放,很好奇四处观看,我就忍不住笑问:“宝贝儿,你的兔子是不是脏了?”

“不脏,余奶奶才帮我洗过。”

小家伙很坚定说,还是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蓝色垂耳兔玩偶是他满周岁时,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平时是用来陪他睡觉,没想到,竟成了他的阿贝贝,到现在竟还留着,没有被丢掉。

但我觉得他的恋物情结应该戒掉,于是试探问:“你这兔子有点小了,妈妈给你换只大的好不好?”

小家伙一脸天真,霎时很好奇问:“要给小兔子买爸爸妈妈吗?爸爸说,一家人就该齐全才好,不然,小孩子很可怜的,小兔子也可怜。”

我心里顿时酸楚不已,很不是滋味儿,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不禁有些哽咽问:“琦琦多久没见到爸爸了?”

“很久了,爸爸一直在睡觉,都叫不醒不理我。”小家伙观看完住处,转身走向沙发坐下,突然又说,“妈妈家好小,连电视机都没有,我要怎么看动画片啊?”

我原本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无语,我住的房子不大,也就一百多平,三室两厅两卫一厨带阳台,和江家老宅相比,还不如人家的客厅大,更别说奢华装饰、超大屏幕电视机,真不怪人家会看不上这小地方。

“那你是不打算住吗?”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奈笑问。

“没有,要和妈妈住的。”小家伙一脸天真无邪,没什么逻辑又不按常理出牌问,“妈妈为什么不住爸爸家?爸爸家也好大的,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

我根本答不上来,更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他和他奶奶、太奶奶一起住在江家老宅,他爸独自住在外面,周末会回老宅看望,他爷爷家外有家,也是经常住在外面,因此,他能理解奶奶家,爸爸家,爷爷家,妈妈家,却没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多个家,一家人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于是,我只好转移话题,“晚饭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都可以。”

小家伙很无所谓说,神态跟他爸简直如出一辙,问吃什么,总是随口回应:都可以,随便,都行,但真到用餐时,要是饭菜不合胃口,可是碰都不碰,嘴刁得很。

我没再理会他,转去主卧换上家居服后,就转去做饭。

但他却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小嘴叭叭问个不停,对很多事物产生好奇,似乎都没接触过。

“妈妈,这个是什么?”

我蹲在垃圾篓旁削土豆,小家伙蹲在一旁很好奇问。

“是土豆,又叫马铃薯,你应该吃过,炸薯条、薯片、炒土豆丝都是用它做出来的,你闻一下,觉得它的味道臭吗?”

小家伙一脸认真摇摇头,“不臭,余奶奶做的炒土豆丝可好吃了。”

“是嘛。”我突然想到什么,不禁试探问,“你爷爷带回家的奶奶,还有叔叔姑姑,他们对你好吗?有没有凶你?”

“不好,他们说我是小贱种,没有妈妈,说爸爸是疯子,很快就要死了,奶奶很快也要死了,到时候,我就是没人要的孤儿,我要是不听话,他们就会把我丢到外面,让我变成乞丐,妈妈,我不要变成乞丐。”

小家伙眼神惶恐,越说越委屈,最后声音带着祈求。

令我不禁立刻放下手上东西,转身抱过他安慰,“你才不是什么小贱种,你是爸爸妈妈还有奶奶的宝贝儿,爸爸不是疯子,只是受伤了,需要好好休养,奶奶也没有很快会死,有妈妈在,你不会变成孤儿,更不会变成乞丐,明天我们就去看望爸爸,还有奶奶,好不好?”

郭婉茵是很厌恶我,但她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孙子,因此,我不会妨碍他们相见。

然而,小家伙却突然很委屈问:“妈妈,你爱我吗?”

我急忙安抚道:“当然,妈妈当然很爱你,你可是妈妈的乖宝贝儿。”

“那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呢?”

小家伙一脸天真疑惑,一下子把我给问住了。

我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如实回答会伤人,不实敷衍回答又不好。

“嗯……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你奶奶不喜欢妈妈,妈妈要是去看你,她知道了会不高兴,会和爸爸吵架,让爸爸很为难,不过,以后不会了,妈妈会争取把你留在身边,好不好?”

“好,拉勾,不许骗人。”

小家伙似懂非懂伸出手要拉勾。

我无奈笑着回应拉勾,并做保证,“嗯,绝不骗你。”

即便如此,小家伙还是没有开心露出笑容,而且,从见面到现在,他都没有笑过,真不知是他没有共情能力还是不爱笑,生性就情感淡漠。

我是真的害怕他有什么问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阳光开朗活着。

*

一起吃过晚饭,我带小家伙出门散步,打算慢慢改变他的性子,让他变得活泼开朗一些,不用那么早熟,早早就失去童真。

“宝贝儿,我们养一只小狗好不好?”

“不要,脏。”

小家伙毫不犹豫,果断拒绝,跟个小大人似的,令我不禁有些诧异,“是谁说的?是奶奶和你说的吗?”

“嗯,奶奶说狗狗会掉毛,身上好多细菌,很脏的。”

小家伙说得很认真,似乎真的很抗拒。

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内心无光,充满负面能量的人,怎么可能会教出阳光开朗的孩子,江丹旭已经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谓的精英教育成才,是要通过阉割部分天性、兴趣来实现的,就像经过人工修剪的参天大树,真的就比原生态的大树更生机勃勃,更有用吗?

未必吧!

人生就几十年,也就三万多天,不长寿的话,连三万天都不到,何必活得那么苛刻那么累?

想到这儿,我直接带小家伙去游乐场,让他和同龄小朋友尽情玩耍,不用一直拘着自己。

顺便还给他买两只体型稍大的垂耳兔玩偶,算是他那只小兔子的爸爸妈妈,这让他脸上终于露出喜色,有了笑容。

“谢谢妈妈。”

尽情玩耍之后,小家伙额有薄汗、面色通红,一手抱一只玩偶,很高兴道谢。

“不用客气,家人之间是不用见外说谢谢的。”

我笑着抚摸小家伙的头引导,令他不禁点头接受,“嗯,我知道了,妈妈。”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我伸手拿过一只玩偶,顺便牵起小家伙的手,准备回家。

小家伙并没有拒绝,很愉快回应,“好。”

他爸患有阿斯伯格综合征,小时候性格比他难搞多了。

他现在这样,只需要用心好好引导,就一定能转变性子,变得活泼开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夜里,睡觉之前,小家伙把兔爸爸兔妈妈摆在床头,自己抱着小兔子躺下,令我看着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早妈妈要早起去买菜,然后做吃的去看望爸爸,你要不要一起去买菜?”

我熄掉大灯,独留小夜灯,躺到床上试问。

小家伙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好啊好啊,我也要去。”

“那我叫你起床,你不许哭闹,不然,我不带你去。”

我给他盖好空调被,事先警示。

“好,我会乖乖听妈妈的。”

小家伙小心挪身试着钻进我怀里,很乖巧做出保证。

“嗯,睡吧,晚安,宝贝儿。”

“晚安,妈妈。”

我伸手抱着他,很想拿开他的小兔子,以让他戒掉恋物情结,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次日早上,我带小家伙去菜市场买菜,打算采购一些新鲜食材。

走进菜市场时,小家伙的洁癖就犯了,看到地面又湿又脏,空气里还掺杂着各种味道,鱼腥味儿有点重,他就蹙眉撇嘴不想走了。

“妈妈,好脏,也好臭,我不要进去。”

我就知道会这样,不禁无奈长叹一气,拿出一个口罩给他戴上,并警告道:“这有什么?鞋子脏了洗干净就是了,路是脏的你就不走了,哪有这样的?你要是不进去,就留在这里好了,要是被人贩子给拐走变成乞丐,你可不要怪我。”

说完,我转身就往里走,任由小家伙站在原地惶恐不安、犹豫不决,最后恐慌占据上风,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当他手指扯上我衣角时,我就忍不住笑,他爸的毛病比他还多还严重,我都可以慢慢引导纠正,让他爸很多习惯变得正常,就他这小不点,应该也不在话下。

“妈妈,乌龟。”

买下活鸡,等候摊住将活鸡处理好时,小家伙指着旁边鱼摊水池突然说。

我顺着指示望去,随即纠正道:“那是甲鱼,又叫王八,不是乌龟,背上有硬壳和花纹的才是乌龟。”

“哦,那是蛇吗?”

小家伙似懂非懂,指着黄鳝又问。

“不是,那是黄鳝,可以补气血的。”

听到我这么说,鱼摊老板娘突然笑道:“美女是识货的,要不要来几条?”

我没思考太多,直接应道:“给我装三条吧,要活的,不用处理,再要一条三斤左右的鲫鱼,处理干净就行,不用砍。”

“好的,你等一下。”

老板娘立即抓起黄鳝过称,然后再装袋装水,接着捞起鲫鱼过称,一起报价让我好付钱。

我接过装活黄鳝的袋子递给小家伙,想让他帮忙提着,“你帮妈妈提一下。”

小家伙急忙背过双手后退几步,很害怕拒绝,“我不要提,会咬人。”

“傻瓜,它又不是蛇,是不会咬人的,不信你提着试试。”

“真的?”

小家伙神色复杂,害怕、好奇之中掺杂着试探,十分可爱。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又将袋子递向前,小家伙犹犹豫豫,最终试探着伸手将袋子提在手上,很紧张看着黄鳝在袋子里乱窜。

等鲫鱼被处理好装袋,我也让他提着,以让他有参与感,免得他将来五谷不分,缺乏人间烟火气息。

*

买好新鲜食材回到家,我就开始做营养餐,并把一部分做成流食,以适合植物人鼻饲进食。

临近中午,我和小家伙带着流食到达医院VIP病房1205。

病房里,除了江丹旭,还有护工和保镖。

保镖有认识小家伙,并没有阻止我进门探望。

江丹旭闭目躺在病床上,看上去非常消瘦,颧骨凸现,面无血色,一点生气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逝不久的尸体。

我的心莫名地很疼很窒息,就仿佛被什么揪住,然后奋力撕扯着,令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恨不得替他承受算了。

“爸爸,爸爸,你快醒醒,妈妈来看你了,你快起来啊,再不起来,妈妈就走了,再不来看你了。”

小家伙懵懵懂懂上前摇晃江丹旭的胳膊,极力想叫醒他,当真以为他只是睡着而已,并不清楚什么是植物人,更不清楚植物人是很难苏醒过来的。

我心酸不已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沉默接过护工的工作,准备给江丹旭鼻饲流食。

鼻饲好后,我细心给江丹旭做卫生,理发洗头净身,然后做全身按摩,以促进血液循环,防止他身体僵化,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阿旭,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才不想醒来?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要休息也该休息够了吧?你难道要做个懦夫吗?真忍心对儿子不管不顾吗?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的?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儿子,我们都要好好的吗?不是说,要我等你吗?你就这么放弃了?甘心吗?你要辜负我和儿子吗?”

据说,植物人是有一定意识或感知能力的,有时,大脑还会处于清醒状态,对周围的事物有感知能力,只是无法苏醒过来或做出反应。

我想激起他想苏醒的意志与渴望,越强烈越好,而不是陷入消极放弃的状态,慢慢地在沉睡中枯萎离世。

“阿旭,你醒来好不好?你不是说,要补办婚礼吗?不是说要去冰岛看极光吗?还有泰山的日出,等你醒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好不好?”

我温柔轻抚他的脸颊,他的耳朵,不禁哀声请求。

他的耳朵很敏感,以往,我只要抚上他的耳朵,他会很快染上情欲,变得春心萌动、羞涩不已。

只可惜,这次,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即使我说得再多,请求再悲切,他也无动于衷,毫无回应。

之后,我转去咨询主治医生,了解具体情况,想问问是否可以接江丹旭出院回家照顾。

最后得到的回答是,不建议接回家照顾,因为护理不专业,会影响病人康复,而且,必须得经过郭婉茵的同意才行,否则,谁也不能接走江丹旭。

*

我带小家伙离开病房准备下楼,越想越不甘心就这么放任不管,于是,转去肿瘤科咨询郭婉茵所住的病房,打算过去交涉一下。

等我找到病房时,里面传来中年女人的嘲讽声,十分得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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