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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不是说容宴池冷血无情,凶厉狠绝,请问眼前的男人哪有一个字沾边?

他的气场很强大,但却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而是一种内敛而沉稳的力量。

犹如沉静浩瀚的深海,静水流深。

恍惚间,安梨迷迷瞪瞪地开口:“您说您是……”

“容宴池。”

安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轻呼出一口气:“抱歉容先生,我刚才失礼了。”

容宴池微微挑眉,向前迈了一步:“无妨。”

他顿了顿,微微低头,靠近安梨:“刚才安**在想什么?”

这一靠近,安梨能闻到容宴池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明明是温和的气息,却强势地缠绕进呼吸中。

她向后退了一步,忽然想到什么。

安**?

安梨抬头:“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您怎么知道我是姓安?”

“在杭城的第一次见面,您就知道我是安梨?”

容宴池坦然承认:“是。”

对上安梨有些疑惑的目光,他面色如常地补充:“初次见面,互不相识,如果贸然相认,我想或许会给你造成困扰。”

安梨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转念一想也是。

如果有个陌生男人对她说,你好,我是你的未婚夫,她估计会立刻离开。

“容先生考虑的十分周到。”

容宴池眼中浮光闪过,嗓音低沉好听:“安**谬赞,我也是有私心的。”

“嗯?”

“那天事出仓促,尚未准备妥帖,以那种方式见安**,我自觉不够好。”

“不够好?”

他的话,让安梨的心头莫名一颤。

安梨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林殊说的那些关于容宴池的传言。

他不行,那方面有问题才会封闭自己……

联想到容家最近向安家提亲的事,安梨瞬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容宴池不选择京城的世家联姻,而是不远千里前往杭城,婚书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或许就是身体原因。

只是……

安梨职业病上头,忍不住细细打量起容宴池。

即便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也难以掩盖他那伟岸的身形。

他的脸色红润,呼吸平稳,站姿有力,怎么看都不像是……

“安**?”

容宴池低沉的声音,将安梨从思绪中猛地拉了回来。

她慌乱地低下头,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想敲自己的头。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她轻咳一声,耳根有些发热。

“容先生,您不要妄自菲薄。”安梨语气真诚,“事在人为。”

容宴池被她真诚而关切的目光看的眸色一暗,压抑住眼底的暗涌,从善如流。

“安**说的是。”

他顿了顿,深邃的眸子锁在她的脸上,喉结滚动:“事在人为。”

两人之间就这么安静下来,而正在此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过来,慈祥地看着安梨:“你就是安家的丫头吧,长得真俊俏!”

安梨恭敬地问好:“李老先生您好,我是安梨,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老笑着点点头,他慈祥地看着安梨,视线又落在容宴池身上。

“宴池,我那几个老伙计很久没见你了,去打个招呼吧。”

“好。”

容宴池颔首,清冷的目光看向安梨:“安**,我先失陪。”

安梨点头:“容先生客气了。”

李老笑着说:“你们这马上都要成夫妻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客气?”

夫妻?

安梨眨眨眼睛,李老被她小鹿似的眼睛逗笑:“小梨子也一起去吧,你爷爷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你在京城受委屈,在那些老家伙面前露露脸,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安梨点头:“谢谢您。”

依次和长辈们见过礼,她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寒暄,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容宴池身上。

他的五官精致而深邃,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即使身处喧闹的宴会,他依然保持着淡然自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姐,你在哪呢?找到容宴池了吗?”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安梨拿出手机,看到是妹妹安静发来的语音信息。

“看到了。”安梨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道。

“怎么样怎么样?他是不是像网上说的那样,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安静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谣言不可信。”安梨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出容宴池眉眼间的温和,“他很绅士,也很有礼貌。”

“真的假的?”安静显然有些不信,“网上都说他……”

“以讹传讹的太多,至少就目前来看,他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不堪。”

收起手机,安梨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容宴池身上。

趁着容宴池同李老等前辈应酬的空档,安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就,看一眼,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安梨拿起酒杯,用杯壁战术性遮挡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瞄。

如果肾阳虚、气血不足,那么面色会苍白、晦暗、或有瘀斑。

面色红润,鼻梁高挺,排除。

如肾虚或其他脏腑功能减退,会精神萎靡、疲乏无力、反应迟钝。

双眼明亮深邃,反应灵敏,排除。

如果肾气不足,则声音低微无力。

低沉的声音沉稳有力,排除。

安梨将容宴池从头到尾打量个遍,硬是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丁点‘不行’的征兆。

如果真要说起来,光从‘望闻’这两道判断,气血很是旺盛。

而且……嗯,还怪好看的。

等等,她怎么又想歪了……

安梨连忙将喝下酒杯里的温水冷静情绪。

如果能问诊,或者是切诊的话,应该能更准确一些。

安梨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冷白的手腕上。

光是切诊,怕是也不够。

如果能看到实际的情况,安梨的目光扫过他黑色的小牛皮腰带。

如果能看到患处,应该会更加确定。

安梨仔细思考着,完全没注意到始终有道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容宴池每次举杯,目光都不着痕迹。

明明已经对着她的影像进行过千百次的克制,但此刻,在她距离他仅仅只有三步之遥的位置,他的呼吸却依旧有几不可察的失控。

十二年的克制,在她出现的瞬间都显的极其可笑。

她的美在骨又在皮,只是微微簇起的柳叶眉,都能荡漾出纠缠的风情。

只一眼,他就收回了视线。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站在不远处的李老恨铁不成钢啊。

就看一眼吗,啊?这是什么样的榆木疙瘩啊!

人姑娘可看了有十几分钟了,认真地恨不得把宴池这孩子从头到尾都给扒拉干净了。

这摆明是对他有意思啊!可宴池这孩子倒好,都不跟人家来个深情对视。

宴池这孩子也是的,明明知道今天自家媳妇儿要来,穿的还这么严实,就连这个衬衫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这让人姑娘怎么看嘛~

李老咬牙,既然如此,他这个当长辈的肯定是要帮帮的。

要接触,要火花,要天雷勾地火!

想到这儿,他笑眯眯地看向容宴池,端着酒杯:“来宴池,今儿我寿宴,多喝几杯。”

容宴池挑眉,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低眉沉思的安梨,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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