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瑶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竟从他那张从来冷静的脸上看到了紧张。

这太违和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印象中的高凌霁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似乎对一切都游刃有余，似乎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才符合他的形象。

更别提他说的话，短短几个字，砸得她头脑发懵。

付思瑶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带着探究的意味，细细打量着高凌霁。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怎么了？”

付思瑶问：“高凌霁，你被夺舍了吗？”

高凌霁怔住了，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么？

他喉咙发紧，艰涩地重复了一遍：“没有……付思瑶，我喜欢你。”

付思瑶静了半晌，终于听明白了。

之前她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可高凌霁从来都不愿意说出口。

现在说出来，早就已经变了味。

“你喜欢我？”她缓缓地念着这句话，随后摇摇头，“我没感受到。”

如果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一直避而不答？又为什么要帮夏诗晴？

付思瑶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从来就没站在我这边。”2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高考前跟你表白。”

“就算我说了是被夏诗晴陷害，你也只是说我没有自己的判断。”

高凌霁薄唇动了动，眼眸中流露出几分落寞:“我觉得，我们好像有些误会。”

付思瑶反问：“什么误会？”

他缓缓说道：“我确实不赞同你在高考前告白，这样做会让你考试分心。”

“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顺利进入北大，之后再谈别的。”

“至于夏诗晴……是因为她父母帮过我们家，他们求我帮忙，我推脱不了。”

付思瑶听着这些话，始终沉默不语。

理性上来说，高凌霁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

可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保持绝对的理智的，尤其是还无法确定对方心意的情况下。

高凌霁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旦毕业就会永远失联。

上辈子也确实如此。

更何况高考后，她不是没向他确认过。

付思瑶好半天才开口：“我不知道你对我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我说不再喜欢你产生的错觉。”

“但是我已经决定放下对你的感情，重新开始了。”

“高凌霁，我不喜欢你了。”

高凌霁如同被当头一棒，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他耳边不停地回荡着这些话，得出一个结论：付思瑶不喜欢自己了，也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她。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

“静柔，你也在这？”

付思瑶双眸骤然一亮，是对着他所没有的惊喜和热情。

高凌霁回头，只见一个高大俊美的青年走了过来。

付思瑶连忙起身，杏眼微弯：“好巧。”

她小步上前，两人说了什么又笑起来。

高凌霁被晾在一边，看着付思瑶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突然出声：“这位是？”

二人的谈话被打断，看了过来。

青年像是才注意到他似的，抱歉一笑：“实在不好意思，忘记静柔有客人了。”

付思瑶转头看向高凌霁时，笑意淡了些：“这位是我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