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南棠落浅溪

第4章让他后悔终生

“啊！”

我撕心裂肺的尖叫着，浑身颤抖不止，被捆绑的双手传来剧烈的疼痛，痛的我已经丧失了开口的能力。

手上的剧痛让我短暂的忽略了腹部的胀痛，但是下面很快有一股热流蜿蜒而出......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朝苏景辞哀声道：“求你，救......救救，我的孩子！”

“救你的孩子，那谁救我妹妹？啊？”苏景辞掐住我的脖子，神情癫狂，“我妹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原本是那么活泼开朗，善良可爱的女孩，像个天使的一样。就算是生病治疗，身上插满了管子，浑身针孔，但为了不让我担心，还是会笑着对我说，‘哥哥，我不痛！’”

“你说这样的她有什么错！？啊！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我差一点就能救她了，就差一点......可现在就因为秦彧川，就因为我！她连这样一丝微弱的机会都快没了！”

“你的孩子无辜，那我的妹妹她不无辜吗！”

我看着苏景辞不断向我嘶吼，明白他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沟通了，泪水再次止不住溢出，认命地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挣扎。

对不起，我的宝宝，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还没有让你见过明媚的阳光，呼吸新鲜的空气，就要让你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的心抽痛不已，感受着身下不停流淌着温热的血，放弃了呼救。

苏景辞发泄一通后好似又冷静了下来。

我看到他的目光在看到我身下的血迹时，微微一愣，仿佛被唤回了一丝理智，手里拿着的棍子都有些发颤。

紧接着，他突然丢掉了棍子，走到急救箱前，慌乱地开始翻找什么。

我想开口告诉他不要白费心思了。

身为孩子的母亲，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小生命在我的身体里的渐渐流逝。

没用的......已经太晚了......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翻找药物的动作。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匆忙的接起了电话按了扩音，手上继续翻着箱子。

“喂，我是苏景辞。”

说这句的时候，苏景辞的声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端的声音支支吾吾，“苏医生，你妹妹她突发性衰竭，没抢救回来，刚刚已经去世了......”

他手里的手机“啪”地一下，忽然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眼泪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他张着嘴似是要哭嚎，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躺在地板上的我，听到电话里判决般的声音，心也瞬间落入一个无尽的深渊里。

突然苏景辞又大笑起来，笑声悲怆凄绝，“哈哈，哈哈哈......”

可我已经动不了了，现在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痛苦且绝望地看着彻底陷入疯狂的苏景辞。

“薇薇，薇薇…”苏景辞双膝跪地，声音似哭似笑，满脸泪水，“是哥哥没用，是哥哥保护不了你......对不起，薇薇，都是哥哥的错......”

“哥哥知道你一个人怕黑，也怕孤单，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孤单，很快哥哥就来陪你......”

一场哭笑过后，他踉跄地站了起来，在急救箱里翻出一把手术刀，朝着倒在地上的我走来。

“薇薇走了，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苏景辞跪在我面前，低声开口，“记得吗，她很喜欢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喊你棠姐姐。第一次见到你后，回家她特别兴奋地跟我说，哥哥，棠姐姐好漂亮，让她做我嫂子吧。”

苏景辞好似回忆起什么往事，时而哭时而笑。

只是笑得涕泗横流，比哭还难看。

“薇薇......”苏景辞喃喃着闭上眼，良久，他才睁开眼，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我。

“薇薇喜欢你，我也......喜欢你。”苏景辞撩开我粘在额头的发丝，哑声道：“秦彧川不要你了，我们一起让他后悔终生，好不好？”

我看着他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实际上意识已经开始不清楚了，眼前模糊一片，只余眼角泪水止不住的流，腹部疼得我说不出话，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苏景辞已经疯了。

“对不起，南棠。我喜欢你，但我更爱我的妹妹！她从小与我相依为命，因为小我十岁，所以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看着她从一个小婴儿，慢慢长大成一个小姑娘。”

“她很乖，从小就不爱闹脾气，生病了给她打针，她也不哭，还会笑着安慰我说一点也不痛。可是怎么会不痛呢？那么多的针管插进她单薄瘦弱的身体里，她只是怕我担心而已。”

苏景辞哑声诉说着自己与妹妹的点点滴滴，也不管我什么反应，他只一味地往下说。

“呵呵......现在什么都没了。”他来回打量着手中的手术刀，神情死寂般落寞。

“我知道你怕疼，你放心，这手术刀是新的，很锋利，从心脏的位置插进去，不过几秒，就能让心脏停止跳动。”

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下的那摊血水上，“你的孩子也没有了，既然秦彧川让你那么痛苦，那就由我来帮你解脱吧，好不好？”

我的心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褪去所有的恐惧与绝望，变得平静下来，像一湖死水，再无半点涟漪。

我安静地与苏景辞对视，什么也没说，目光落在尖刀上，再无半点恐惧。

我看着苏景辞缓缓举起手术刀，对准我心脏的位置，用力地刺了进去，噬心的疼席卷而来，鲜艳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