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道了，定要府里好生操办。”

如此通情达理的正妃，怕是难得。

当夜雷雨交加，我梦到了被丞相府庶女李雪栽赃的那次。

“李璇，老爷叫你去正厅。”

我并未多想，停下手中动作，赶往正厅。

正厅里空无一人，碎裂的瓷片散落满地。

“爹，李璇将你最爱的瓷器打碎了。”

李雪推开门，手指着我。

我慌乱地辩解：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碎了。”

没人理会我说的话。

李权阴沉着脸，

“犯了错还不认，真是陈莫生的好女儿。”

陈莫是我娘的名字。

其实我娘并不只是通房，她还曾是李权姨娘安排在他身边的细作。

后面即使李权姨娘死了，他依然厌恶我娘，顺带厌恶透了我。

他纵容下人欺辱我们，漠然的旁观。

丫鬟将我娘带过来。

她看到地上一地瓷片，对我抬手就是两巴掌。

“叫你笨手笨脚。”

被打的耳鸣，我早已听不清她的话，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李璃冷眼旁观，李雪幸灾乐祸。

满屋的人，只当我是个笑话。

下一刻，我猛地睁开眼，将身子蜷缩成团。

外面依旧打着闷雷。

每逢遇上这样的天气，我便会做噩梦，像是养成了习惯。

后背已经汗湿再无睡意，我睁眼到天亮。

“王妃，今日边塞的温将军回朝述职，王爷说晚些时候，要入宫参加宴席。”

温承回来了，李璃是不是也回来了？

（五）

我心绪不平，将同乘马车的夏烨彻底忽略。

“怎么心不在焉？”

“妾身第一次进宫有些紧张。”

夏烨的母妃前几年因病离世，所以成亲省了入宫请安的礼数。

“跟在我身边就行。”

可能是我做王妃比较安分，他对我不似之前的疏远。

我颔首算作回应。

刚入座，察觉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没抬头，佯装淡定的饮口茶。

皇上落座后，视线终于从身上移开，我呼出口气。

“温将军此次回京，可要将终身大事定下？”

想起之前李璃和夏烨的婚事，就是如此。

从未见过面的两人，因着一道圣旨被绑在一起。

温承起身从容应答：

“多谢皇上挂念，我已心有所属。”

“哪家姑娘，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臣自有打算，不劳皇上挂心。”

皇上连说三个好，一声高过一声。

原以为会治温承的罪，没想到皇上接着说：

“朕老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说完众人起身敬酒。

皇上离席后，温承走过来，站定在我席前。

“三王爷，想必这位就是三王妃？”

视线落在我脸上，确是对身旁的夏烨说的话。

“是本王王妃。”

我顺势站起举杯，

“丞相府李璃敬温将军。”

“李璃，真是个好名字。”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意有所指，“王妃唇上的胭脂挺好看。”

待温承离开，夏烨好似发现端倪般问我，

“你认识温承？”

“少时见过几面。”

温承长年不在京城，与皇室中人鲜少有来往。

如今主动找夏烨攀谈，只是为了问我是不是王妃。

太过刻意，着实让人起疑。

夏烨有事，我独自回府，借口买胭脂，在胭脂铺与温承见面。

（六）

“李璃呢？”

我直接开门见山。

他手上拿着盒胭脂，正是我唇上所抹款式。

“三王妃讲什么笑话，你不就是李璃吗？”

“温承，别跟我绕圈子。”

他收起唇边的笑，

“在将军府。”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他突然起身靠近我，用力抓着我的手腕，眼中罕见地带有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