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跟我去把工作辞了！”

宋景扯过我的胳膊就往要前走，我甩开他，固执地站在原地。

“我不辞职。”

“你说什么？”

宋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上酝酿着风暴。

“我不辞职，你的卡我也不要。”

“为什么？”

宋景紧紧盯着我，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不想欠你们的。”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宋景额角的青筋骤然暴起，他猛地把拳头砸进我身后的墙里。

“现在想撇清关系了？行，程桥你真要脸！”

他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我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把一张张银行卡捡了起来。

其实从大一的时候我就开始兼职了，陆阿姨给我的银行卡我也没再用过。

我不想再欠宋家的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这个恩，我还得很累。

我每天跟在宋景身后，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宋景嘲笑我，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都贬低我，可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尊严呢？

梁音有的时候说我像那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

可王宝钏是个恋爱脑，我不是。

王宝钏爱着薛平贵，可我不爱宋景，我只是想快点报恩。

大概，或许，曾经也有过瞬间的心动，但也都在这几年的折磨里消散了。

5.

一楼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我问同事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203包厢的人在打架。”

203，那不就是宋景的房间吗？

我急匆匆跑到大厅，现场非常混乱，火锅盆被掀翻，滚烫的液体冒着热气流了出来，地上有碎掉的酒瓶。

两拨人正在激烈地对峙着，老板站在中间劝架。

我在人群中锁定了宋景的身影，他挽着袖子，把陶可昕紧紧护在身后。

我从上到下看了他一圈，好在没受伤。

听周围的说，他们两拨人是篮球队的，以前就有矛盾。

“报警了吗？”

我扭头问旁边的人，还没听见回答，就看到有人拎着酒瓶，偷偷往宋景的身后扔去。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宋景。

酒瓶砰的一下打在我的后脑勺上，顿时眼冒金星。

疼，太疼了。

我摸了一把后脑勺，都是血，视线变得模糊，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模糊中，我好像看到了宋景一脸慌张的样子。

6.

医院里，我尝试着睁开眼。

宋景趴在我的床边，像是睡着了，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我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抽出来。

头上还是隐隐作痛，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醒了？头疼吗？我去叫医生。”

他抬头看我，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我趁机将手抽了出来。

医生说我需要静养，如果感到头晕恶心还得再检查一遍。

医生走后，房间安静了下来，一阵沉默过后，宋景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

宋景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像是在搜寻什么答案。

“下意识的而已。”

其实酒瓶砸到我脑袋的那一刻，我是有些后悔的。

当时的我还在想，不会要为了报恩把命都搭上吧。

宋景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陆阿姨突然推门进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张嫂，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桥桥，怎么样了？”

陆阿姨拉着我的手，心疼地看着我，眼眶发红。

“肯定很疼吧，都瘦了。”

她看了一眼我头上的纱布，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替宋景这个臭小子挡那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