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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锦霜闭了闭眼,默然跪在地上。

虞夫人居高临下,冷眼睨着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慕锦霜垂眼:“儿媳不知。”

虞夫人目光薄凉:“你既然已经嫁给我儿,就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以前你与战南膺的那点事,本夫人可以不计较,可你若是不本分,以后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去,连累了我儿的名声,本夫人可不会手软!”

她在外人面前向来宽和大度,只有慕锦霜知道,她这个婆婆,从来不是个善茬。

慕锦霜拢在袖中的手握紧,低眉:“儿媳谨遵教诲。”

见她乖顺,虞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一些,轻哼一声。

“你便在此处跪着吧,也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慕锦霜依旧顺从:“是。”

她就这般跪在门口,直到午时虞夫人歇息够了起来,才想起她,让人扶了她起来。

慕锦霜双腿发麻,膝盖更是顿痛,走一步都艰难。

偏偏还得去虞夫人跟前谢恩。

虞夫人此时态度倒是温和很多,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你也别怪我,我只是怕你年轻,一时想不开,行差踏错。”

慕锦霜抿唇,忍着疼应是,犹豫半晌,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这个月的银子……”

家里已经来了两封信催她。

虞夫人撇撇嘴,不耐烦摆手:“这两日我就让人送去宁古塔。”

慕锦霜捏着的手松开,咬唇谢恩,这才离开。

天气入了秋,风吹在身上,竟意外的凉,让人心底发寒。

慕锦霜扶着墙一路往回走,思绪却有些散。

三年前她嫁进侯府之前,家中突遭变故,哥哥不知道如何惹怒了圣上,全家被流放宁古塔看守皇陵。

也只有她嫁到侯府冲喜,才侥幸躲过一劫。

父母年迈,还有两个年纪尚小嗷嗷待哺的子侄,这些年若非侯府接济,只怕在那偏远之地活不下去。

“你这般模样,难不成是昨日被我要得狠了,路都走不得?”男人戏谑的散漫嗓音,在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慕锦霜也知道是谁。

她抿了抿唇,冷着脸一言不发加快了步子。

却因为走得太急,牵动了膝盖上的伤口,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一直修长的手及时扶住她,紧接着一个用劲儿,她便跌入了结实硬挺的怀抱。

男人胸膛将她抵在墙上。

慕锦霜脸颊通红,气得瞪圆了眸子:“你……放开我,万一被人看见!”

战南膺却一言不发,蹲下身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撩开了她的裙子。

慕锦霜下意识闪躲,生怕这混不吝的又要在这里做些什么。

这次他却没有继续往上摸索,只是看着她膝盖上的伤,白得透明的嫩白肌肤上留下一片青紫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眸色微深,眼底有狠厉一闪而逝,抬手按在上面,疼得慕锦霜又是一阵倒吸凉气。

“你还知道疼?”战南膺似笑非笑,语气嘲讽:“既然疼,为何不反抗?”

药油在他手中化开,又动作轻柔地涂抹在伤患处。

男人的掌心滚烫,药油清凉,这样截然相反的两种触感,激得慕锦霜心尖微颤,想要缩回来,却又被他死死按住。

“别动!”战南膺语气淡淡,带着几分威胁:“若是惊动了来往的下人,我可不管。”

慕锦霜攥紧衣角,便真的不敢再动了。

战南膺替她上好药,这才站起身,将一整瓶药都丢在她怀里。

大手揽过她的腰肢,两人紧紧蜷缩在怀里,手指按压着她娇软的红唇,轻轻撩拨。

语气幽幽的:“下次若是再让我看见你被那个老虔婆欺负,可别怪我当着她的面要了你!”

这个混账!

慕锦霜心里没来由窜起一股火,卯足了劲儿推开对方,抬手一巴掌用力甩在对方脸上,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打完之后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又缩回手,别开头去。

战南膺却并不恼,舌尖抵着后槽牙,修长手指轻轻拂过俊逸的脸颊,盯着她的视线依旧灼热:“还挺凶!”

“怎么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就不知道反抗,以前的慕锦霜,可不是这样的。”

慕锦霜眸光微动,紧紧抿唇,紧绷着身子转身便走。

这次战南膺却没有再缠上来,黑眸盯着她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眼底原本放荡不羁的笑逐渐淡去,低敛眉目。

“给老虔婆一点教训,别让她过得太舒坦了。”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落在他身边,得了吩咐后又应声离开。

慕锦霜回到院子,战久安见她脸色不太好,温和问道:“怎么?可是母亲又为难你了?”

“没事。”慕锦霜摇头,默默将药瓶收进袖笼中。

战久安叹口气:“母亲她只是严厉了些,心里总是为我们好的。”

慕锦霜只是笑笑,不说话,伺候着战久安服下汤药,这才回房。

战南膺人虽然混不吝,带来的药却是极好的。

她自己又上了药,第二天膝盖上的伤便全好了。

上房那边却传来了老夫人夜里落水受了风寒的消息,她在屋中休养,慕锦霜倒是省得再去请安伺候了。

她照常亲力亲为伺候战久安服药,给他**穴位,尽职尽责扮演一个侯府少夫人,尽应尽的本分。

膳房里,慕锦霜将熬好的药倒出来,却猛地被人打翻。

滚烫的药汁猝不及防尽数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烫伤。

“哎呀!大少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奴婢是来给将军取药的,没想到打翻了你的碗。”

翠莲行礼赔罪,眼底却没有一丝愧疚。

慕锦霜抿了抿唇,沉默地将水按进冷水里,舒缓了手上的灼烫。

安阳郡主迈步走进来,一身惹眼的火红色羽衣裙,妆容明艳张扬,红唇轻扬,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我这丫鬟向来毛手毛脚,你别介意。”

慕锦霜垂眼,声音不咸不淡:“一个奴才罢了,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安阳冷哼一声:“奴才就要守奴才的规矩,也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这样的货色,哪里配惦记我家将军!”

慕锦霜攥紧手心,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沉默着没开口。

安阳却更加放肆,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轻笑出声。

“当年的丞相府大**,不知是何等的风光,金尊玉贵比公主还要体面,啧啧啧……如今啊,却成了这副窝囊样子,连我的婢女都不如!”

慕锦霜咬唇。

安阳嫌弃地丢开手,得意地扬起眉毛,笑得恶劣:“我忘了,你可不是什么大**了,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这辈子也只配伺候一个残废,哈哈哈……你们一家子,都是**货色!”

慕锦霜闭了闭眼,身侧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终究是没有忍住。

她一把拽住安阳郡主的衣领,用力一带就两人按进了旁边的冷水池子里。

“郡主有句话说对了,我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冰冷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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