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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鹤绵并没有把小崽子色厉内茬的样子放在心上,几天下来,她差不多已经能摸清这小孩的性格,警惕心强,可终究年纪小,内心还是有柔软之处在。

就像是一只蚌,平时悄悄地打量着外界,冷不丁的被人戳到柔软的肉,又迅速缩回去,将自己闭得严严实实。

受苦多了,偶然接收到善意,也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很早之前就接到了任务,并为此一直努力,在知道自己的任务对象是未来暴君时,就已经做好了耐心教养的准备。

可事实上,谢琅比她想象中要省心太多了,小崽子会乖乖吃饭,会乖乖写字看书,除了在吃药上有点拧巴——但这不是大问题,她也不喜欢吃药。

“你也看到了,你的处境并不好。”

收回思绪,温鹤绵开始循循善诱:“就刚才那个人,看到没,是你最大的敌人。”

见过的冷暖多了,谢琅自有一套识人方法,不然他方才也不会躲到温鹤绵身后去,闻言抿着唇:“我知道。”

“知道就好。”温鹤绵笑眯眯的,见不得小孩子死气沉沉的样子,试图鼓励他,“乐观点陛下,他短时间内不会对你动手,不过你也要快点成长起来,争取早点把他给撸下去。”

宁贺褚此人,野心极大,但他是文臣,手中无兵权,在朝中势力再大,也得顾忌几分,原书剧情中,他甚至很乐得培养一个傀儡皇帝,那样更方便他说话。

当然,毫无疑问,他最后被谢琅反杀了,凌迟而死,极其凄惨。

不过这是罪有应得,温鹤绵不同情他。

听她这么说,谢琅歪了歪脑袋,似是疑惑,眼神中闪过一丝试探:“你不准备帮我吗?”

“帮!”

温鹤绵答得果断,防止自己消极怠工以后被算账。

她笑吟吟的:“但是陛下,你不觉得亲自处理敌人特别有成就感吗?臣这是在给您机会啊。”

谢琅不觉得,他觉得自己被糊弄了。

可对上温鹤绵那张认真的脸,又反思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半晌后,他勉强点头:“行吧,朕努力。”

温鹤绵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

谢琅:“……”

-

宫中暂时安稳下来,温鹤绵给谢琅布置好课业,抽空回淮陵王府看了眼。

年过半百的老管家在府中焦灼得直打转,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顺帝驾崩,各方势力都坐不住,宫中进了好几拨人,经过清洗,留下的血都能将地砖染红,路叔知道温鹤绵有意辅佐新帝,但贸然入宫,真的太危险了。

他都不敢想,要是小世子出了问题,王爷王妃会不会带兵直接杀回来!

温鹤绵垂下眼,无奈:“可不进宫,小陛下得遭老罪了。”

她进宫后初见谢琅就觉得可怜,对方再受些磋磨,性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更难掰回来。

与其日后做无用功,不如现在辛苦点,她有系统保护,人身安危暂时不用担心。

路叔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愁眉不展:“可您更重要啊……”

“不说这个了。”温鹤绵岔开话题,“小陛下聪明,我准备将从前写的东西带进宫中,以备授课。”

为了今日,温鹤绵准备了太多年了。

现代学生有课本,她思来想去,在备考科举的同时,将自己学习的东西分门别类罗列出来,几年时间,写了厚厚几本,正适合拿给谢琅打基础。

当皇帝的,起点高些,没问题。

温鹤绵丝毫不认为自己在鸡娃。

“都给公子好好保存着。”

路叔点到为止,不提令温鹤绵不开心的话,只道:“回头都为公子装上。”

温鹤绵点头。

路叔继续往下说:“对了公子,递来的那些拜帖,如何处置?”

见他神色多有为难,温鹤绵挑眉:“有多少是骂我的?”

路叔:“半数以上。”

“烧了吧,省得看着心烦。”

温鹤绵心态良好,主打一个绝不内耗。

路叔正有此意,开开心心下去办了。

温鹤绵初入朝堂,根基尚浅,政事也摸不到手,待在府中怪无聊的,用过午膳后,又揣上课本,溜溜达达准备回宫中去。

刚出门,还没来得及踏上马车,就隐约听见有人在身后叫着“温太傅”,温鹤绵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是叶照旋,与她同年科考的榜眼,如今正在翰林当值撰书,是个一心向上的年轻人。

一路快步而来,叶照旋呼吸有些急促,额角带了几滴汗,还不忘揖手同温鹤绵打招呼:“温太傅。”

温鹤绵:“叶大人何故来得这么急?”

叶照旋有点受宠若惊,他身份官职都不比上温鹤绵,感觉当不起这声大人:“……就,京中那些传言,下官想问问大人有何想法?”

叶照旋出身偏僻乡野,一路考到京城来,性子谨慎,忠君爱民,前期受奸党欺压,郁郁不得志,后期谢琅执政,反倒一路平步青云,官至左都御史,是个可用之才。

温鹤绵决定拉拢他,稍微透了些口风:“等陛下把字儿认全,我会带他上朝的。”

那看样子是不准备继续把小陛下扣在宫中了。

叶照旋无端松了口气,他们都知道温鹤绵的身家背景,朝中流言蜚语影响下,难免判断失误。

他拱了拱手:“今日贸然前来,是下官莽撞,等来日拜访,下官再备薄礼。”

“那倒不用。”温鹤绵意有所指,开始画大饼,“叶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往后也能为朝堂发挥作用。”

叶照旋悟到些许,神情隐隐有些激动:“是。”

二人闲谈一番,温鹤绵进宫后,已是申时,谢琅做好了她布置的课业,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看书,眉头蹙着,瞧着一副难样。

温鹤绵笑着开口:“有不会的吗?”

门敞着,她又刻意放轻了脚步,以至于到了门口,谢琅都没注意到,乍然听这么一出声,浑身毛都快炸开了。

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书,谢琅心头一梗,憋了半天才道:“……你好吓人。”

温鹤绵哼笑一声,迈步进暖阁:“还能吓到你不成?”

能凭一己之力长这么大,她可不认为小崽子单纯,估摸着是个黑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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