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听到池慕寒的声音,冯悠悠匆忙侧过脸,避着他做出擦泪的动作后才回身,‘努力’挤出一丝苦笑,看向已经来到自己身旁的池慕寒,柔声道:“慕寒,你没去公司啊。”
池慕寒冷凝着视线,盯着垃圾桶中的花,沉声问她:“夜浅惹你了?”
冯悠悠哽咽了一声,吸了吸鼻子摇头,上前挡住了他看花的视线,难过的道:“没事的,夜特助说的也没错,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她昨天怎么会受到林总的羞辱?我这样只图自己心安,就抱着花来探望她,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是我……太自私了……”
池慕寒阴沉的眸子,从冯悠悠脸上划过,落到了夜浅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解释。
夜浅很清楚的知道,在真身、尤其还是个影后级别的真身面前,自己这个替身,就算解释了,池慕寒也不会相信她。
索性,她就选择了沉默。
反正被冤枉一下,又不会掉多少肉。
兴许,还会让他因此而反感她,早点让她滚蛋呢。
这么一想,她更是坦然了不少。
看到她这副油盐不进的冷漠模样,池慕寒微眯着眸子,随后,他想到什么似的,眉梢挑起几分,凉薄的道:“道歉。”
房间里倏然陷入了安静……
可不到三秒钟,夜浅就对着冯悠悠颔了颔首,平静的道:“冯**,对不起。”
道个歉而已,有什么难,要是他肯放自己走,让她写万字赎罪文都行。
池慕寒眯起的眸子危险了几分,木偶果然就是木偶,无趣至极!
冯悠悠本还得意于池慕寒当着夜浅的面,帮着自己。
可夜浅随后就不疼不痒、毫无所谓的道了歉,几乎让她刚刚演了半天的戏崩盘。
再看看池慕寒,他……生气了。
冯悠悠眉眼一转,立刻就着池慕寒此刻的表情,肩膀微微有些抖动,像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委屈般,难过的哭了起来:“夜特助,你不要跟我道歉,错的是我。你刚刚说,都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让你觉得生活在慕寒身边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活在地狱里……同样身为女人,你的苦衷我懂,我都懂的。”
地狱……
池慕寒嗤笑出声:他倒是不知道,他养在枕边的女人,竟是这么评价跟他的五年。
他眸色沉暗,字音之间,阴沉凛然:“这些年跟着我,委屈你了,嗯?”
夜浅蹙眉,看着冯悠悠那拙劣的演技,她是佩服的。
但谁让那是池慕寒的心尖宠呢,演得再假,他也信了不是吗?
可……那女人说的不错,那的确都是她的心里话。
池慕寒阴鸷入骨的声音再次传来:“夜浅,说话。”
夜浅此刻的心情,依然平静如水。
她能说什么?
起初……是有委屈,因为他曾像一束光一般,照到了黑暗中找不到出路的自己。
她满怀期待的,拉住了他递向自己的那一双手,本以为是救赎,没成想却是另一处深渊。
合约,隐婚,替身,特助,出来卖的……
这几个词,这几年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时时刻刻的压着她,甚至比那四亿的债务,更让她窒息和疲惫。
后来,她渐渐想通了,一个从开始就没想过要给她爱情的男人……他和她之间,只是金钱与身体的交易,五年的捆绑关系,仅此而已。
一旦想通之后,夜浅也就越来越厌烦和他的碰触的日子。
池慕寒见她始终平静的一言不发,迈步带着满身冷冽的走向她……
正此时,冯悠悠抓住了他的手臂,哭着摇头:“慕寒,求你别为难夜特助,她不是在怪你,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出现,拖累了你,才会让她没有安全感。难怪我这样的人会得心脏病,我就是活该,我……”
她边说着,边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身子缓缓往地上跪去,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池慕寒凝眉,抬手扶住了她的双肩,“怎么了?心脏又不舒服了?”
“慕寒,我……好……好痛啊……”
闻言,池慕寒俯身,将冯悠悠横抱起,狭长的眸子冷扫夜浅一眼,“夜浅,如果悠悠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话落,他转身,带着已经呼吸不畅的冯悠悠离开,独留夜浅一人,站在原地。
她自嘲一笑,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