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谢妙瑜一路心情低沉,她没想到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顾盛昂还是不肯把信件还给她。
他还说十五日之期未到,让谢妙瑜回去再好好想想。
谢妙瑜烦躁地捂了捂脸,恨不得仰天长啸。
雀楼离谢府有一段路程,故而哪怕谢妙瑜没和顾盛昂聊多久,回府的时候也到了亥时。
她被彩月从马车上扶下来,站稳抬头,却见谢承提着盏灯站在门口。
夜色朦胧,灯火昏暗,谢妙瑜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泉水般清冽的声音:
“大**,你这么晚回来,我很担心你。”
谢妙瑜很少会这么晚出门,而顾盛昂故意在这个时间约她,也是抱着点挑衅谢承的坏心思。
谢妙瑜一到夜晚就容易犯困,再加上今夜应付顾盛昂更令她倍感疲倦。
她淡淡地敷衍道:“和朋友见面,一时忘记了时间。”
说完,谢妙瑜就抬腿打算越过谢承往府里走。
谢承自然是知道谢妙瑜今夜见的是谁,为了防止仇家报复牵连到谢妙瑜,他在谢妙瑜身边安排了一个影卫。
而她今夜迟迟未归,影卫也有先传消息告知谢承今夜夫人去了雀楼,见了顾盛昂。
更别说谢妙瑜身上那股浓烈的清妙香,更是昭示着她今夜见了谁。
居然和顾盛昂聊到忘记时间,连家也差点忘回了吗?
谢承想着,越发觉得心口像是憋了股恶气,令他难以呼吸。
他拉住了谢妙瑜的手腕。
谢承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他的手很是冰凉,凉得原本犯困的谢妙瑜清醒了些许。
谢承扭头望向她,灯火映照得他浓墨般的眼闪起细碎的光,“大**,你是不是想要那对新的全心蛊?”
谢妙瑜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老实回答他:“对。”
瞧着他语气里好似有想给她的倾向,谢妙瑜赶紧反问他:“你愿意给我吗?”
他说:“大**,我想活命。”
谢妙瑜不解地蹙眉。
谢承慢慢地向她走近,“我想和大**做个交易,如果大**愿意帮我解毒,我便把全心蛊给大**。”
“什,什么!?”谢妙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帮你什么!?”
谢承拉着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言语恳切:“大**,帮我解毒吧。”
“谢承,你有病吧!”谢妙瑜骂出口后,顿时感觉一阵鸡皮疙瘩爬起,背后发凉。
话本里,谢承是个锱铢必究、睚眦必报的人,所有曾得罪过他的人,都在他登基后被他一一报复。
像是给他下毒的长宁侯府、在谢妙瑜和离后娶她的定远侯府,以及其他曾经得罪过他、刺杀过他的官员,都被他流放、诛杀。
谢妙瑜知道,他现在就是在报复自己。
虽然有意下毒的是哥哥,可把毒药递给谢承的人可是她!
就算她不为着全心蛊,也要考虑谢承对自己和长宁侯府的恨意,如果她此刻不答应为谢承解毒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记恨一辈子,并在登基后报复回来!
想到这,原本到嘴边要骂的“登徒子”被她转了几个弯憋了回去。
“我明白了。”谢妙瑜思虑了片刻,抬头看向谢承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反正她也不喜欢顾盛昂了,也没必要替他守身如玉。
谢承的心跳得很快,他原以为大**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答应的。
“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后天吧,后天你毒性发作那日再说。”
*
虽说是给谢妙瑜时间准备,但实际上,这两天她该吃吃该睡睡,等到那天谢承早早从都察司回来,踏进她的芙蓉苑,谢妙瑜才意识到已经到了约定的那日了。
想到夜里要发生什么,谢妙瑜惴惴不安地吃完了一顿饭,而后又泡了一个最久的澡。
她答应谢承的那日虽是说需要时间准备,但实际上,谢妙瑜只是想拖延一段时间蒙蔽自己罢了。
她在湢室磨蹭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浑身的肌肤都被热水熏红,李嬷嬷拿着手帕替她将头发擦干,她坐在妆台前,余光瞥见谢承匆匆进了湢室。
彩月已经煮好药端上,谢妙瑜闭着眼睛一口闷,差点没被苦吐。
想到还要再喝一百来次这药,谢妙瑜就觉得绝望,但转念一想,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为什么中秋家宴那天,她偏偏要听哥哥的话给谢承递汤喝呢!
谢妙瑜恨不得能回到那天抢过那碗汤摔掉!
许是怕太晚毒性会发作,才过去约莫一刻钟,谢承就从湢室里出来。
李嬷嬷和一众婢女知道今夜他们大**要和姑爷圆房,于是在谢承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识相退了下去。
谢承接过李嬷嬷留下的手帕,走过来替谢妙瑜擦头发。
谢妙瑜偏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屋里太热,他的耳朵和脖子都有些红。
“谢承。”谢妙瑜抱着早做早结束的念头,站了起来朝他张开手,“抱我去榻上吧。”
“好。”
谢承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放下手帕,一把将谢妙瑜抱了起来。
他的怀里很热,胸膛结实,肌肉紧致,谢妙瑜被他放在床榻上,双颊不知不觉也跟着染上了几分薄红。
层层帷幔落下,谢承鸦羽似的眼睫微垂,看向谢妙瑜的眼神里充满着欲色。
谢妙瑜被他抱着后颈半搂在怀里,她看着谢承红润的唇凑到她耳边问她:“大**,我可以解开你的衣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