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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凝烟一顿,连忙摸着承承的头。

“阿爹只是有公务在身。”

她别开眼,不忍让孩子看到自己眼里的落空。

此刻,秦凝烟心底也有些挣扎。

他真是锦州的那个方若博吗?

她的六郎是绝对不会对他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的。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凉薄绝情。

除了名字和脸如出一辙,没有一丝是同记忆中的六郎相似!

想起家中还病着的方母,秦凝烟不再滞留,带着承承赶了回去。

城外小院。

秦凝烟没能带回喜讯,一时不敢直视方母。

方母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他还是不认?”

方母心中难受,抬手捶胸。

“他不要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认结发妻,连亲生儿子也不要,简直是六亲不认啊!”

“这三年来你为了还他一个公道,遭受多少磨难,受过多少委屈……”

“为了挣钱给我这老婆子买药治病,做了最苦最累的收尸人,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方母心中悲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母亲,您不要激动。”秦凝烟目光担忧,轻拍着她的背。

方母摇头,神色悲戚。

“我们方家怎么就出了个这么不孝不义的子孙!”

她悲痛欲绝说完,就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母亲!”

秦凝烟大惊,连忙交代儿子让他好好守着方母。

她把门关好,急匆匆去请郎中。

郎中给方母扎了银针,又开了药方,还是暗中要秦凝烟尽早准备后事。

“气急攻心,心病一直不除,吃再多的药都没用。”

说完,郎中摇头晃脑离开。

秦凝烟心情压抑了几分。

她知道方母的心病,是方若博冤死一事。

如今气急攻心,更是因为方若博。

为了不让方母和方父一般,濒死之际还念叨这件事。

秦凝烟决定再搏一次。

翌日。

长安街上,人群熙攘。

秦凝烟将手中的白布展开,跪下喊冤。

白布上是她昨晚咬破手指,一字一句写下的诉状书。

“锦州方若博,命丧冤狱中,进京伸冤诉衷肠,只愿清白留人间。”

周围的百姓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但好景不长。

不到半个时辰,秦凝烟就被官府以寻衅滋事的罪名押走。

官府大牢内。

秦凝烟被狱卒推着往里走。

一声声凄厉、痛苦的叫喊声,从行刑房传来。

浓重的血腥味、难闻刺鼻的气息。

还有皮开肉绽的声响,将秦凝烟包裹的密不透风。

她紧紧咬住牙,后背溢出一身冷汗。

“听到了吧,若你再枉顾朝廷律例,这就是你的下场!”

狱卒将秦凝烟推进牢房,恶狠狠的警告她。

秦凝烟脸色苍白,靠着墙角坐着,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自己要关多久,现在只担心家里的方母和年幼的儿子。

夜幕降临。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锁打开,方若博走到秦凝烟面前。

“你斗不过他们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凝烟缓缓抬起头。

她眸光落在方若博的脸上,一点点描绘过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我夫君含冤入狱,至死不屈。他的冤屈一日不洗,我们在锦州就一日抬不起头,我儿子承承也上不了学堂。”

“我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更不能屈服。”

“方大人不帮我,我就进宫伸冤,告御状!”

她的身影单薄、娇小,语气却铿锵有力似是带着势不回头的决心。

昏暗中,方若博神色不明。

静默良久,他眸底的复杂化为一抹决绝。

“你若执意如此,本官只能给你一个体面。”

话落,只见他身后走出一人,那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的竟是,一尺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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