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这一记重脚下去，我只听得腿骨一声脆响，整个前厅都安静了下来。

不能哭。

起码不能在这里。

我咬着牙忍住疼痛，抓紧了桌面，努力不让自己摔倒在地。

“阿湛，过分了。”孟洵之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沈知念毕竟有腿疾。”

爹娘也板下脸说了他几句，随即叫了两个丫鬟把我扶到卧房休息。

躺上床，我已是满头大汗，眼看那两个丫鬟就要离去，我叫住她们：

“二位......有药吗？”

“什么药？”

“我腿疼得厉害，有什么缓解的药可以擦一擦吗？”

丫鬟对视一眼，为难道：

“药是有的，只是奴婢不敢自作主张，须得去请示过管家了来。”

说完便走了。

我知道，她们这一走，也不会再带着所谓的药再回来。

其实，初被迎回将军府时，这些下人对我都还挺好的。

只是天长地久，大家也都发现，我这个“沈大**”，是不用被认真对待的。

我也能理解。

下人们哪敢有心特意针对谁。

一切还不是看主子的脸色。

闭上眼，我还是忍不住鼻尖发酸，疼痛似乎终于从腿骨漫上全身。

突然，门被哐当一声踢开。

沈湛面色不善地站在那里。

“爹娘来让我给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我努力侧过身，背对他，理都懒得理一句。

“行了沈知念，我都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拿你那破腿卖惨以为吓唬得了谁？”

“我压根没使几分力气，府中下人平时被我踹两脚都跟没事人似的，就你娇贵？”

“身子弱了不起了？婉宁姐姐就从来不似你那般，她九岁时就能带着我骑马猎鹰了......”

是啊，我就是身子弱，就是做不到沈婉宁那般英姿矫健。

曾经，我也试图学过那些弓马骑射之事。

结果一条腿怪异突兀，不仅学不好，还徒惹笑话与厌烦。

我眨眨眼，忍住了又要落下的眼泪，转过身笑着对沈湛说：

“真是抱歉，可是身子这么弱的我还苟活着，你潇洒的沈婉宁姐姐却死了。”

“看来命运这种事，还真是说不准呢。”

沈湛面色一沉，上前半步伸出手，又想给我一耳光。

可此时，忽然一阵剧痛向全身袭来。

我皱起眉，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抱住自己。

“沈知念......你怎么了？”

我抬眼看去，沈湛脸上竟然有一丝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