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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听说秦府今天来府上提亲了,姐姐马上就要和秦少爷修成正果了,妹妹正替姐姐高兴。”

知棠儿伸手覆在知舟放在梳妆台前的手上,她眼中含情,一副贴心贴意的姐妹情深模样。

说罢,又从眼眶里挤出两滴眼泪:“姐姐有母亲替自己张罗婚事真好。不像我,母亲早早的去了,留下我一个人。”

那举止神态,无端显示出几分做作的风尘味。不像是什么千金**的端庄秀丽,倒像是花楼里的女子轻浮。

知舟将手抽出来,拿起帕子弹去了衣裙上的灰,顺手擦了擦被知棠儿碰过的手背。她状似无意地说:“妹妹不要这样说,改日我跟母亲说一声,让她多帮你注意。”

“虽然妹妹不是知府的女儿,不过就算配不了达官显贵的人家,找个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也是有富余的。”

老实本分,这四个字这对心高气傲的知棠儿来说简直是**裸的嘲讽。

知棠儿看着知舟毫不掩饰的嫌弃,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从牙缝中挤道:“不必麻烦叔母了。”

暗中咬牙把知舟骂了几百遍。

知舟像是来了兴致,“我瞧着府中那个叫沈毅的幕僚就不错,是个知底细的。我去跟母亲说一声,你等我的好消息。”

知棠儿慌乱地按下知舟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失控的紧张,“我不要。”

知舟上下打量她一眼,眼神变得古怪,“你这么着急做甚?”

“难道......你已经有心仪的男子了?”

知棠儿心里咯噔一响,

难道知舟知道什么了?

不会,不可能。

而且她已经从下人们的口中听说知舟已经拒了秦府的提亲。

轮不着现在来找她麻烦。

她牵强地扯起一边嘴角,“姐姐又乱开妹妹玩笑,我不理你了。”

知棠儿心跳如鼓,告辞知舟后转身出门。

......

天气渐渐热了,府上的冰也源源不断送到知舟的院子里。

茗烟端了些点心进来。

“**,刚刚路过霓虹院的时候,看见柳儿在墙边哭呢。说是知棠儿**有责罚下人了。”

“什么缘由?”

知舟捻了一块别致精巧的点心,咬了一小口。

“听说好像是因为下人送冰时偷减了些。”

这点心糖加得有点多了,齁甜,知舟皱着眉将剩下的点心放回盘子里,端起茶漱漱口。

“她亲眼看见的?看管冰库的人偷减了那是府上御下不严,要彻查看管冰库的人。”

茗烟撇了撇嘴,“就是没有看见,所以找柳儿她们出气。”

知舟意外地挑眉,没想到这个知棠儿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

按理来说她只是知毅鸣亲哥哥的女儿,迄今为止已经在知府待了四年,说是乡中无私塾,想让她跟知舟一起学些书,多认几个字。

知毅鸣给足哥哥面子,下人们都尊称一声“二**”。她只比知舟小两个月,如今快及笄了,伯伯任然绝口不提接她回去的事情。

她倒是不见外,借住几年已经分不清是主是客了。

次日清晨,知舟去贺氏房中问安。

知舟微微福了一礼,动作却毫不含糊,端地一副典雅秀美的姿态:“母亲。”

贺氏面上隐隐透露着倦意,见知舟来了,将手中的针线放下,“你这几日只管好好养病,不用日日来请安。”

“女儿的身体已无恙,母亲不必担心。”

知舟看见贺氏手边放着时新的鞋样,“这些交给下人做就好了,母亲何必亲自操劳。”

贺氏莞尔一笑,“自己做的始终是不一样的。舟儿喜欢什么花样的?等父亲这双裁好了就做舟儿的。”

知舟摇摇头,没说话。

母亲死后,贺氏才从侧室升为主母。

这几年府中的事情都被她打理得有条不紊,待知府上下也是没话说。而且知府被抄,父亲死后,她因为伤痛过度没过多久也随着去了。

以重生的视角,知舟知道主持后院的不易,也明白了她对父亲的赤忱。

知舟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她走到贺氏身后,顺着穴位替她捏肩,“母亲好好休息才是。女儿的可以放一放。”

贺氏惊讶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知舟在同她亲近,心中不由一阵欣喜。

知舟的手指顺着肩颈的线条按下来。

贺氏感觉到一阵强烈地酸麻感。酸麻过后,先前肩上像是压着沙袋的沉重感消失了。

她放松身体半躺在塌上,看见门口那颗常青树,“舟儿小时候可爱极了。有一次舟儿在后院玩的时候看见我,朝我甜甜一笑,我当时就想这个小女孩怎么跟瓷娃娃似的。”

她抚上知舟的手,“一转眼,舟儿都长大了。”

风穿过红木雕花的窗子,吹拂起知舟的翠纹烟罗衫。长袖翩翩,扫过美妇人微勾的嘴角。

一声“叔母”打破了安宁和谐的画面。

碰巧知棠儿也来给贺氏请安。

她有模有样的福了一礼,但细看之下动作和知舟的相差甚远,

贺氏见了暗暗摇头。这两个孩子是由宫中请来的嬷嬷教导的礼仪,结果却天差地别。

知棠儿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贺氏打量了个遍,她笑嘻嘻地抬头说:“姐姐也在呀?姐姐对母亲真孝顺。”

以往知棠儿这么说,知舟总会不屑的冷哼一声,不管不顾直接离开。

知棠儿知道知舟觉得贺氏不配执掌中馈,更不肯承认贺氏是她母亲,根本提不上“孝顺”二字了。她这句话是在拱火,想看知舟,贺氏两人再次闹翻。

今天知舟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知棠儿见挑拨不成,又立刻上前去讨好贺氏,“几日不见,叔母的气色看上去越发润雅了。”

知棠儿那点小心思对见惯了各路牛鬼色蛇神的贺氏来说简直就是写在明面上了。她不跟晚辈计较,但对这个孩子她实在喜欢不起来。贺氏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客套问了几句是否还住得惯。

“承蒙叔母关照,棠儿在这里跟在家一样。”

知舟忽然道:“是吗?前几日听茗烟讲霓虹院的冰少了,是有这回事吗?”

知棠儿头连连摇头,否定道“没有的事,必定是柳儿她们听风就是雨地乱传。我回去后说说她们。”

这要是应下来,岂不是当着叔母的面说她掌家不行?

知舟像逗老鼠的猫似的,玩味地一下下挑拨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反应:“这样吗?我还听说妹妹因此责罚了下人。”

贺氏皱眉道:“若是真有此时,棠儿只管告诉我,我去查管冰库的凌人。一来给棠儿一个交代,二来知府向来待下宽厚,不能不明不白地责罚下人。”

少没少冰一查便知。但若是却无此事,知棠儿又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的事情抖出来,那她平时在贺氏面前立的乖巧懂事的形象可都要没了。

知棠儿忙上前拉住知舟,想热锅上的蚂蚁:“多谢姐姐关心,妹妹也是一时心急,怕有人从作梗。原没有此事,不必再麻烦叔母查府中的下人。”

知舟抽出被拽住的手,退后一步淡漠地打量着知棠儿,微微笑着:“妹妹不必担心,有没有此事一查便知,而且查不查也不是由我说的算。不过......你应该先回母亲的话。”

知舟一向关照这个名义上的表妹,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疏离的态度。

贺氏不明所以。但是联想到知舟落水后的一系列转变,这其实只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

知舟好不容易愿意同她亲近,她不想去追问舟儿不想说的事情。

“叔母。”

知棠儿看着冷漠的知舟,又无措地抬头看着贺氏。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我掌管知府这么多年还没有出过什么糊涂账。”

贺氏的语气还是淡淡,但是掌管中馈的主母气势不容小觑。尽管知棠儿再不愿,贺氏做的决定也不是一个外人能改变的。

贺氏叫来管家,让他带来掌冰的凌人和运冰的下人,又叫来霓虹院的丫鬟当场对账。

结果是纹丝不差。

贺氏心中了然,看向知棠儿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压迫感。

知棠儿跟鹌鹑一样低着头。

“既然事情都明了了就都退下吧。不过记住,我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不要想着玩些小把戏。”

“是。”

下人们恭敬地退下。

最后那句话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知棠儿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她支支吾吾地告退,“叔......叔母,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跑出来贺氏的院子。

知舟也随之告退。

傍晚时分,知舟在花园中散步,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后门出去。

茗烟想去追上去看,被知舟拦下来了。

茗烟不解地看向知舟。

知舟只是神秘一笑,什么也不说。

眼看着李氏都上门提亲了,自己又说让母亲给她介绍什么幕僚,她能不着急吗?

不逼他们一把,怎么能让这两个祸害牢牢绑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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