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连载中 时间:2024-04-04 16:00:29
我是一个暗卫。
职责是保护郡主。
近来她有些奇怪,不是失足落水,就是踹路过的狗。
然后她逃,它追,我现身救美。
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听到了她的心声。
「他好帅,我好爱。可怜的大黄,白挨我们两脚,回头必须赏大鸡腿!」
我:?
1
这是郡主第三次踹守门的大黄。
大黄「嗷」的一声,撒腿就追。
郡主提裙就跑,边跑还边喊我的名字:「徐云池!救命!有狗追我!」
不是,你不踹它能追你吗?
我心里腹诽,却还是第一时间从暗处一跃而下,落在她面前。
她见我出现,杏眸扑闪着光,毫不犹豫地扑到我身上来。
我握着她的腰,蹙眉一脚踹在大黄的狗头上,「边儿去。」
大黄惨叫一声,夹着尾巴跑了,走了几步还回头委屈巴巴地望我们一眼。
见危险解除,我弯腰准备放下郡主,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嘤嘤道:「太可怕了,你怎么来这么晚。」
她看着我拼命眨眼,也没能挤下一滴泪来。
我不由心中好笑。
就这一瞬间的沉默,我耳边再次传来她的声音,但诡异的是,她没有张口。
【他好帅,我好爱。】
【可怜的大黄,白挨我们两脚,回头必须赏个大鸡腿!】
【该死!这男人身上怎么这么香!该不会偷偷带了香囊吧?】
我愣在原地,连人都忘了放下来。
【他怎么脸红了?天啊!这万年大冰山居然脸红了!啊啊啊啊好想调戏他,怎么办!】
她担心地碰了碰我额头,说道:「徐云池,你怎么脸红了,头也这么热?」
【他是不是害羞了?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我惊得冷起脸,连忙将她放下,和往常一样,操着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属下逾越,请郡主责罚。」
郡主瞪着一双美目,抿嘴道:「什么逾越?情急之下怎么算是逾越?」
我低头垂眸,压下心底悸动,「郡主已无恙,属下告退。」
语罢,我逃似地脚尖轻点,用轻功跃上高墙,躲进暗处。
不用回头,也知道郡主气圆了一张脸,在原地跺脚。
那副模样,我见过几次。
挺可爱的。
2
郡主这次是真生气了。
当晚我被凌王爷召见,他在案前执笔写字,足足晾了我一个时辰。
搁笔时才凉凉朝我看来。
来自上位者的震慑力扑面而来,我连忙低头,神经绷紧。
「听观雪说,你今日未得她允许,擅自离开了?」
「是。」
只听凌王爷轻笑出声,道:「这丫头,本王知平日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不难看出,她挺喜欢你的。」
轻松的语气里暗藏玄机,我心头一跳,跪地急道:「属下不敢!」
「抬头。」
我额头冒出冷汗,抬头看向凌王爷。
「你不知,她哭着来找本王,要本王罚你,又不准本王罚的太重,这让本王有点为难啊……」
我连忙接话,以表忠心:「任凭王爷责罚,属下绝无怨言!」
凌王爷笑道:「观雪倒是给了我些建议,你可要听听?」
「属下愿闻其详。」
「俩选择,其一:贴身保护她七日;其二:扮作女子与她逛街一日。」
我:?
我选择死亡。
3
最后我还是选了贴身保护。
转岗第一日,作息规律的郡主迟迟没出门。
我守在门前,疑心她出了意外。
在问与不问摇摆不定间,有人从内打开门。
凌观雪一身华服,面带红妆,看见我时轻哼扭头,嘴角却微微勾起,半晌,才看过来,嘟起红唇:「看什么看!不知道要扶着我呀!」
我回神,迟疑道:「郡主,这样不妥。」
她摆手挥退身后的婢女,把手伸到我面前,催促道:「快点!」
我无奈,只好曲肘让她把手搭上来。
在她的手触碰到我的一瞬间,我再次听到了她的心声。
【不枉我打扮这么久,他耳朵居然红了诶!】
我才发现,自己的耳尖不知何时起发热的厉害。
我低头看胳膊上挽着的白皙玉手,心想原来只要触碰就能听见她的心声。
凌观雪误以为我在看她,收紧了手臂哼道:「这次不许擅自离开,不然,不然我让爹爹罚你。」
【糟糕,这话会不会说的太重了,要是被他知道这次的惩罚是我出的主意,他会不会再也不想见我了。】
不知道已经被爹爹卖了的郡主,此时表面镇定,内心却一直碎碎念着。
真可爱。
这念头刚起,我后背就惊出了冷汗。
肖想郡主,是砍头的大罪。
更别提凌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
「徐云池,你怎么不理我啊!」
我回过神,凌观雪正仰头盯着我,模样还是那样的娇俏可爱,可我的心骤然变冷。
「请郡主……」
责罚二字还没说完,凌观雪就打断了我:「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
【这榆木脑袋!气死我了!】
我皱起眉心,试探道:「属下知错。」
「你!」凌观雪气红了脸,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她别过头不再说话。
我却听到她在心里骂我。
【笨蛋!木头!这家伙的心怎么这么冷啊,我捂了十年都捂不热!】
我垂眼,拼命压下心里疯狂蔓延、肆意生长的爱慕。
其实真正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是凌观雪。
我该报恩,但她想要的。
我给不了。
4
十岁以前,我活得还不如路边的狗。
明明有父有母,却每天都食不果腹。
他们赶我出门,要我去路边乞讨,若讨不到钱,连潲水都不给我吃。
他们会泼到水沟,把我踢出门外,要我自生自灭。
为什么?
我不理解,所以我趴在窗口,听他们说话。
他们把落魄的现状都归咎到我身上,母亲为了生我,失了很多血,花了很多钱才养好了身体。
而随着我长大,父亲落榜进士,整日借酒消愁,觉得给人算账题字是在侮辱他的才华。
家里越来越穷,他们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既然活的不开心,那就别活了。
那天夜里,我失去了乞讨的碗,他们失去了两条命。
我彻底成了无家可归的乞儿。
和狗抢食,被其他乞丐凌辱,变成了日常。
我想过一死了之,所以那天在街道上,我看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愈行愈近,竟鬼使神差地走到路中间。
然后闭上眼等死。
伴随着路人的惊呼声,马车急停在我面前,赶车的人气急败坏,扬起鞭子往我脸上甩来。
「小兔崽子,要死就死一边去!」
我惶恐睁眼,已来不及躲。
「住手!」
一个女孩从门帘后钻出,制止了赶车人的行为。
她长得像个年画娃娃,小脸粉嫩,五官精致。
就是说话的时候,十分高傲。
「喂,你刚刚是不是想死?」
「哼,本郡主偏不准你死,还要你活的好好的!」
就这样,我被带进凌王府。
成了个体面的人。
5
今日郡主的心情不错。
她拉着我的手上街,往人多的地方去。
挑首饰时,她还抬头问我好不好看。
我自然答好。
小贩见凌观雪衣着不凡,脸上笑开了花,使劲吹捧间还不断怂恿我买下。
「这位小姐戴着可真好看,公子若买下相赠,定能得美人欢心!」
我蹙眉剐了小贩一眼,凌观雪则娇嗔道:「胡说什么你。」
嘴角却快咧到耳根上了。
【这木头要是买给我,我定天天戴着。】
我:「……」
小贩很有眼力见地再添一把火:「我家首饰全都是独一无二的,全上京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说是最适合赠人的。」
我挑眉,目光掠过一众首饰,最后拿起了一根雕花步摇簪,「就这个吧。」
【什么?他真的买了?铁树终于开花了?这不是真的吧?】
我看向她,她眼神闪躲,红透了耳尖。
小贩收了钱,喜笑颜开地将打包好的簪子递给我。
我没有立刻给凌观雪带上,此地人多耳众,她是王爷千金,我这么做会落人口舌。
但凌观雪向来心大,她嘴里说着我眼光不好,心里却不停在催促我给她戴上。
【怎么还不给我戴?】
【该不会是想送的人不是我吧。】
【难道…他这朵鲜花早就被人摘了?】
【那我还这样纠缠他,他心里肯定厌恶透了我…我真该死啊!】
眼见她咬着唇,手渐渐从我手臂脱离出来。
我就知这丫头真伤心了。
在她松开手那一刻,我沉着脸拦腰将她抱起,几息间就将她带到无人的小巷,将她抵在身前。
此时此刻,我承认自己冲动了。
在看见一向娇纵高傲的郡主背靠着墙,睁着那双让我魂牵梦绕的明眸怯怯地看着我时,我失去了理智。
我竟然低下了头,与她呼吸交融间。
她的唇近在咫尺。
6
此刻虽欲望吞噬了理智。
但我从不敢忘记凌家予我的恩。
压下腹中燥热,我将发簪插入她鬓间。
而我的声音变得暗哑:「属下逾越,请郡主责罚。」
凌观雪红透着一张小脸,瞪着我不说话。
我与她一时间目目相觑。
最后还是她先打破僵局,仔细听,还能听出失望来。
「你带我来这,只是为了给我戴簪子啊?」
「是。」
凌观雪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充满怜悯。
「徐云池,你是不是不行?」
我:?
姑娘家家的,怎会有这种想法?
定要揪出灌输污秽思想的那厮来。
7
当晚,我梦了一夜。
内容不堪入目。
早起趁无人时,去了一趟浴堂洗亵裤。
想到还要贴身保护凌观雪六日,我就感到十分惆怅。
往日离得远了还好,现在她总凑近触碰我,撩得我心痒无比,还不能过界。
入行暗卫前苦练的忍耐力,这几日我是发挥到了极致。
而这日,凌观雪不知怎的,闹着要去红玉楼玩。
红玉楼是烟花之地,若是被王爷发现我陪着她去那种地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所以我冷着脸,任她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
「为什么不能去?」
凌观雪晃着我手臂,不忿道。
「若被王爷知晓,定会罚你。」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虽然很有道理,但我眉头一皱,问她:「郡主为何坚持要去?」
她支支吾吾,目光闪躲:「就,就季青山说的,那里有很多美人儿,个个身怀绝技,我想去瞧瞧……」
【去学习下。】
学习?在这种地方能学到什么。
我幽幽看她:「郡主可知那是什么地方?不要平白被人蒙骗了。」
凌观雪梗着脖子,抬头看天:「我自然知道。」
季青山这好小子,给观雪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真是有辱斯文!
心里没由来腾起一股怒意,我笑:「既然知道,郡主若执意要去,就不怕我……」
我顿住不语,让她自己领悟。
她愣了愣,好半晌才听出我的意思来,怒嗔道:「你敢!」
「不敢。」
她松开手,抱着臂扭头生闷气。
我正想着该如何哄,她就气消了,侧过脸问我:「徐云池,你,你是不是去过红玉楼。」
「未曾。」
「当真?」凌观雪眼睛一亮,有如夜里繁星,璀璨夺目。
我答道:「从未骗你。」
8
季青山是左相二子,自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爹娘宠,哥哥也宠。
久而久之,养成了个纨绔子弟。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可他偏巧是凌观雪从小玩到大的竹马玩伴。
自从坐实他便是污秽思想的源头,凌观雪与他独处说悄悄话时,我都不大放心。
隔日季青山因为被凌观雪爽约来王府兴师问罪时,我寸步不离左右。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起先他问了几句爽约缘由,凌观雪皆以怕被父亲发现塘塞过去。
季青山翘起二郎腿,折扇指了指我,跟凌观雪打暗号似的。
「他?」
「嗯。」
「挺好。」
我:?
有什么是我这个旁人不能听的吗。
他俩眼神交流了一番后,我就被凌观雪支走,说要吃城东那家的梨花酥。
明明王府附近就有一家糕点铺,她却非要吃几里外的无名小铺。
很难不让人怀疑。
所以我托了门口小厮替我跑一趟,转头就跳上房顶,掀开了瓦片。
此时他俩已坐在了一起,正小声讲着悄悄话。
我竖耳去听。
「你当真要硬来?」
「自然,等木已成舟,爹爹也只能让我嫁他了。」
「不再考虑了?非他不可?」
「你一大男人怎么比我还墨迹,东西带了没。」
「带了,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季青山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叮嘱道:「这量可不能多,多了会死人的。」
凌观雪将瓷瓶收入袖中,满脸笑意,「明白。」
随后季青山与她耳语了几句,我没听清。
但他们前面聊的,不用我细想,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这季青山,果真不能让郡主离他太近。
净出些馊主意。
得想个办法,最好能让他被禁足一段时日。
9
只是眼下,我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目前的状况。
郡主孩子心性,我不能陪着胡闹。
她如今已是二九年华,早就到了挑选夫婿的年纪,只是她无心择婿,拒绝了许多名门贵后的提亲。
王爷宠爱郡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的心意我自然知晓。
但我与她之间身份悬殊,注定不得善终。
所以我万万不能玷污了她。
接下来几日,我所能接触到的吃喝用的一切,我都仔细确认没有问题了才会用。
稀奇的是,我高度紧张了几日,也没发现所用之物有什么问题。
我疑惑的同时,心底隐隐有些异样的情绪。
莫非,这百息香不是给我用的?
可自从我回到岗位后,便不怎么看见她出门,我能见着她时,都是白着一张小脸。
似乎脾气也差了些。
门口的大黄没少被她拍脑袋。
也许,是我多虑了?
观雪做事虽我行我素,但好歹是个大家闺秀,定是我自己思想龌龊,误会了她。
我心中有愧,于是在入夜换班后,我去了一趟城东买了一盒梨花酥。
让她的贴身婢女小翠转交给她时,我说是王爷的吩咐。
就是感觉小翠的眼神怪怪的,又说不上为什么。
是夜,我照常检查了一番吃喝用品,才去浴堂准备清洗一番。
不曾想,这澡是越洗越热,洗到最后,已经是口干舌燥。
我匆忙穿好衣裳,回房的路上脚步漂浮,隐约起了幻觉。
满脑子都是凌观雪衣衫不整,粉唇欲滴的样子。
我可真是个禽兽……
撞开房门,我给自己连灌三杯冷茶后,意识才稍微清醒一点。
后知后觉的,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中了百息香。
千防万防,都没能防住这郡主不走寻常路,将药下在洗澡水里。
清醒了不过几息功夫,脑中又开始出现那道窈窕较小的身影,她薄纱微透,眼尾带红,低低在我耳边喘息。
惊得我又羞又怒,连忙咬破舌尖以求清醒。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凌观雪的声音响起,「小翠,守好房门。」
小翠的声音满是担忧:「小姐……」
凌观雪径直关上了门。
然后垫脚朝内室走来。
在她声音响起时,百息香药效加重,我倒在榻上。
她走的愈近,我便愈难自控。
我是一个暗卫。职责是保护郡主。近来她有些奇怪,不是失足落水,就是踹路过的狗。然后她逃,它追,我现身救美。但是这次有点不一样。因为我听到了她的心声。「他好帅,我好爱。可怜的大黄,白挨我们两脚,回头必须赏大鸡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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