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傍晚回来就被陆母叫走了,母子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吵得厉害。
陆母像是被气狠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哭天喊地,说自己命苦,儿子不孝顺,刚进门的儿媳也是个不听话的,都欺负她这个寡妇。
陆安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劝着,但眼看陆母越来越来劲了,他也不劝了,甩手去外院书房了。
彼时我刚喝完一碗药,脸色本就不好,听到吵闹声给月儿使了个眼色。
月儿领命而去,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将陆母的嘴堵住,二话不说往祠堂去。
耳边清净了,可陆安又火急火燎地来了。
刚才陆母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的时候,他跑去书房躲清净,不愿意做坏人,这会儿一听说陆母被堵嘴拉走了,又开始扮孝子了。
“夫人,我娘呢?”陆安脸色不善,“夫人若是对我不满,尽管罚我,可母亲毕竟是长辈。”
我放下茶盏,一脸无辜:“夫君这是什么话,你我一体,说什么罚不罚,至于婆母,我让人带去祠堂反省了,这可是为了夫君你好。”
陆安阴沉着脸:“把母亲放出来。”
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陪嫁的人,陆安是使唤不动的,除非我开口。
“好吧,既然夫君不领情,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挥挥手让下人去放人。
陆母被放出来又开始在院子里骂骂咧咧,那声音比之前还大。
陆安的脸黑如锅底,起身去劝人了。
这一晚的陆府格外热闹,陆母的骂声就没有停歇过。
陆安劝到最后也没了耐心,放下狠话:“再闹就回新安村去!”
这话总算是让陆母安静下来了,月儿将院门关上,轻声道:“小姐,快睡吧,该吩咐的奴婢都吩咐人去办了。”
看着月儿关心的眼神,我点了点头,踏着轻盈的步伐向内室走去。
第二日,京中就说起了状元郎治家不严,家风败坏的事,更是有人将昨夜陆母骂人的那些话学得惟妙惟肖。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一日,这事就传得人尽皆知。
做官的人是最爱惜名声的,平日里生怕传出点什么家里的丑事,给自己的名声抹黑,以后被御史拿来做筏子。
陆安和陆母这是上赶着作贱陆家的名声呢。
我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越传越离谱的流言笑出声。
前世,陆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我曾在几次宴会上都碰到过她。
不过我阿姐会做人,管家理事也是一把好手,从来没让陆府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这倒是给陆安博了好名声,加上将军府使力,让他在翰林院做编修的第二年就擢升起居郎一职。
两年后,他又被皇帝当作心腹放去兵部任职,升迁速度别人拍马都追不上。
这一世换我来,别说好名声和升迁了,不把他踩进泥里,都是我无能。
放下帘子,月儿突然开口:“对了小姐,之前您吩咐要找的人找到了,真是费了不少工夫,就是……他好像失忆了。”
我对此并不意外:“给他找最好的大夫看,一定早日看好他。”
按照前世的轨迹,这人是在五年后才恢复记忆的,如今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他,只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助我一臂之力。
月儿郑重地点头,又不免有些好奇:“姑娘,这人是谁啊?”
不怪月儿好奇,我重生之后就一直在找他。
因为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我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去。
“自然是我祖父真正的救命恩人之子。”
前世父母一直怀疑陆安说的话,毕竟祖父要真是将孙女许了人家,怎么可能不和他们说。
奈何没有证据,再多的怀疑都是徒劳。
我是死后才知道,原来救命之恩是真的,只不过救我祖父的根本不是陆安的父亲,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