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孟韶华飘然远去的背影，孟成钊背着两只小手摇头，“女人真可怕。”

孟定远揉揉自已的圆肚子。

“五哥，我又饿了。”

孟长芸弯下腰，来回摸摸两个稚嫩的小脑袋。

“你们一定要乖乖听父皇母后的话，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乱跑，还有绝对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了皇姐。”两个小人异口同声。

这时，一众宫女拥着魏皇后自御书房出来。

魏皇后目送妃嫔、乳母们带着年幼的皇子公主先行离去，才拉着孟长芸的手走到一边，“长芸，母后要走了，你切记万事莫逞强，一切以你的性命为重。”

孟长芸挽着母亲的手臂。

“母后不要担心，长芸定会守好孟国，大胜后我去小月山接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回来。”

“好，好……对了，你和北郎的婚约也，也太过草率了，那苦寒之地你如何能受得住？且又你订了婚，唉，那四皇子又不知如何人品。”

“母后，”孟长芸撒娇般靠在她肩上，“母后就别担心，女儿自有打算。”

“好，好，我的长芸长大了，都可以保护母后了。”

“去吧，”她深深地长出一口气，抬手抹去挂在眼角边的泪花，“你父皇在里面等你，去吧，快去。”

她嘴里让孟长芸去其实又舍不得放开手，连说了几个“去吧”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像是这一去就是永别。

前世，孟国国破后父皇母后自尽于小月山。

五弟，七弟毒发身亡。

这一世一定可以改变，一定可以！她反复在心中默念，直到母后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转身步入御书房。

皇帝一身戎装坐在御案后，老太监谭公公半弯着腰侯在兰锜旁，张垣、燕平跪在殿中。

原本放置在茶案处的铜雕兽钮熏香炉已经撤去。

“父皇。”孟长芸恭敬跪下，她今日一身红色劲装，马尾高束，显得格外利落扎眼。

见她如此装扮，皇帝怎会不明白。

“今晨斥候来报，厉军二十万大军已全部集结外城，另五万于溟海之上，十五万则布兵勉城。孟长芸，如今孟国岌岌可危，你是否仍愿留守？”

“孟国在我在，孟国亡，孟长芸自刎谢罪！”

“孟长芸，身为女子，你能否做到无论代价，不计生死？”

“我孟长芸发誓，只要活着必定战斗到底！”

“好！”皇帝高声拍案，“赤霄剑何在？

谭公公从兰锜上取下赤霄剑剑盒，双手捧到皇帝面前躬身献上。

“陛下，赤霄剑在此。”

皇帝打开剑盒，双手请出赤霄剑，起身走到孟长芸面前，“自今日起，八千赤宵军听凭孟长芸调遣，张垣，燕平此生效忠，绝不违背。”

孟长芸压下心头的激动，高举双手接过赤霄剑。

“孟长芸定不付陛下所托。”

“张垣，燕平，你们二人要好生辅佐长芸，共同抗敌，佑她平安。”

二人立即应下。

“臣张垣，愿听长公主吩咐。”

“臣燕平，愿听长公主吩咐。”

“等一下！”孟长芸的视线在张垣脸上停下，“长芸谢父皇信任，但我只需燕平便好，请父皇同意由张垣带队赴小月山。”

上一世，父皇母后出宫避难却遇厉国埋伏，要不是张垣谨慎，武艺高强，他们早就魂归异处了。

孟成和狐疑看她。

“朕已安排卫将军去小月山，张垣文武双全，正适合留下守城。”

“父皇，您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有张垣和卫将军配合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说完索性直接对张垣下命令。

“张垣，我以赤宵军主人的身份，将父皇母后的安危全权托付于你，沿途一定要小心水边设伏。”

张垣毫不犹豫应下。

“臣张垣定护陛下、娘娘安危，万死不辞。”

皇帝点点头朝二人摆手，待他们退出殿外，才道：“韶华的心思是重了些，但她到底是你妹妹，你是长姐，多看着些。”

“父皇放心，女儿一定会看好她。”要是她还敢卖国救荣，必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拍拍爱女的肩膀，不知是默许还是感伤。

国家强盛不仅意味国库丰盈，还意味着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荣登皇位十五年他自问勤勉。

可才稍稍安逸几日，竟逢厉军压境，他已年过四旬，精力有限，若是大皇子迎安还在，又怎会让爱女上阵。

望着父皇萧瑟离去的背影，孟长芸手握赤宵剑，快步登下台阶，“燕平我们走！”

“去哪？”

“外城城头，战争已经开始了！”

燕平忙挡在她面前，“长公主，您还是走臣身后为好。”

“没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