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婆婆说要杀鸡做大菜。
她说她出门卖字画的孙子回来了。
我心绪无波,笑着回了声“好”。
宋辞进门的那天,我多看了两眼。
这样俊秀的青年,倒不似这乡野书生。
他张罗着布菜,拾掇碗筷。
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像是没有任何异议。
饭后,孙婆婆将我俩的手交握在一起,笑得合不拢嘴。
“等我再攒几日银钱,就给你们办婚事。”
她从箱笼里掏出一个玉镯,摸着上面的纹路。
“丫头,这是我的传家之物,等成亲那天,我就传给你。”
我点头应了。
夜半,我睡不着起来看月亮。
暗光下,宋辞利落地杀了个黑衣人,正嫌弃地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这种场景了。
我叹了口气,装看不见,转身就走。
却被他喊住:“阿章?”
我回头,月色落在他脸上,仍是平日里看到的温润柔和。
好像刚才狠戾之人,不是他一样。
“我听奶奶这般唤你,没关系吧?”
我点头:“公子,我对你的身份背景没有半点兴趣,也无意与麻烦缠身的公子成婚。
“所以,你当没看见我吧。”
他侧着头打量我,语调平缓。
“我重伤之时,是孙婆婆救了我,她认错了人,以为我是她孙子。”
“阿章呢?又是何身份?”
我闭了闭眼:“一个无用之人,公子不必在意。”
孙婆婆终究是没有等到我和宋辞成亲。
她上山寻药草,被群狼咬死。
我和宋辞赶到的时候,只剩残破的躯体。
她的手里,还死死抓着那枚传家玉镯。
宋辞的眸子沉得骇人,他手背的青筋几欲爆裂。
“保护奶奶的人,都死了。”
我环视了一圈横七竖八的尸体,点了点头。
原来,这些是保护她的人。
这座山从来没有野兽出没,婆婆是药**出身,虽然眼盲,可对药草对这座山也再熟悉不过。
她怎么可能会死,除非人为。
我望着阴沉的天气,哑了嗓子。
“宋辞,去查。”
孙婆婆是被我背下山的。
一把白骨,她轻得厉害。
把她放在床上,我抱着膝盖,手腕上,是她染血的玉镯。
我在等宋辞,等他回来给奶奶下葬。
天开始黑了,他还没回来。
夜色降临。
比宋辞先到的,是灾难。
是群狼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