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日乃是上元节,京城热闹非凡,集市上挂满了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灯笼,还有妇人姑娘聚在河畔放花灯祈福,当称得上“繁华”二字。
车马声、喧闹声汇聚在一处,一时间遮掩住了“春来客”茶楼某间厢房里传来的声响。
滚烫的气息扑在耳畔,似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耳廓上划过,引得云知予阵阵颤栗。
唇齿间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云知予迷迷瞪瞪,只觉得耳畔那沉重的喘息声和箍着她腰肢的手恼人得紧。
云家虽然已经家道中落了,可云大**昔日也是风光无限前呼后应,何曾受过这等受制于人的委屈?
她一个使劲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低下头堵住了对方的唇,双手使了蛮劲扒拉起了对方的衣襟。
对方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彪悍,试图反抗了一下,却被她一爪子拍了过去。
“别动!”
她小巧精致的鼻子贴着对方,两人呼吸纠缠密不可分,在她说这些话时,手指还轻佻地在对方的胸膛上画圈圈。
男人的双手被她用腰带束在床柱子上,整个人都被他压着,而她就像一只抓到了猎物的猫儿,低下头用精致小巧的鼻子在男人脸侧和颈脖处不住嗅闻。
动作扯得大了些,她头顶上的发髻松了,鸦羽般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城里璀璨的灯火透过窗子在她身上投下淡黄色的浅光,令那凝脂一样的肌肤越发显得莹白诱人。
嫩软的脸颊在颈侧磨蹭的触感让男人隐在黑暗中的眼瞳染上欲色,试图扒下男人衣裳的云知予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手早已挣脱了束缚,撑在她的后腰,好让她的动作更为便利。
云知予的呼吸极为滚烫,小手在男人身上四处点火,然而男人却始终不曾有过回应。
她小声啜泣起来:“呜呜......”
男人翻过身来反客为主,双手握住她细得不堪一折的腕骨,低下头含住她作乱的唇瓣重重碾了几下,方才还在大放厥词的小女人顿时变成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手指轻而易举就除去肚兜后面的绑带,正待他要继续动作时,耳畔却传来一阵特殊的锐鸣。
目光一沉,男人松开了怀里的女人,起身便要离去,衣袖却被人抓住,她又缠了上来。
不得已,男人抬手敲在她的后颈,云知予没了声响,软软倒了下来,又被男人长臂捞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
看着女子俏丽绯红的脸,手指在她肿起的唇瓣上拂过,男人眸色越发深沉,而后消失在了屋内。
......
云知予做了一个极为大胆又荒唐的梦,她梦见自己将一个男子压在身下肆意掠夺。
对方被她压在身下反抗不得,她的手顺着对方宽阔的胸膛一路往下。
男人似被她震惊,居然乖乖的不再反抗,梦中的自己冲对方一笑,正要扒开对方的衣裳更进一步,冷风忽地撞开紧闭的窗子,街道上的喧闹从窗外传来,身子打了个激灵,将云知予从梦境里拉了回来。
猛地睁开眼,眼前哪有什么男人,只有一片对她来说极为陌生的床帐。
下一刻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云知予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
她撑坐起身,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俏丽秀美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整个人也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衣裳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就差个肚兜没脱了,要命的是肚兜的绑带竟松开了,嘴唇也刺刺麻麻的一碰就疼,大腿内侧可见有一个清晰的指印,所幸腿间毫无异样,告诉她清白还在。
狠狠拧了一把大腿,她这才确认,原来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按着一个男人亲了好久,还要扒拉人家的衣裳,在这茶楼里做那等不轨之事!
云知予,你真是出息了!
她撑着抽痛不已的脑袋,努力回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记忆渐渐回笼,她却恨不得钻回一个时辰前,狠狠掐死自己。
云知予本是青州大商贾云家嫡女,家中良田千顷,本也是金枝玉叶般的长大,哪晓得半年前父亲走商惹了事锒铛入狱,哥哥为父亲奔走**也被人打断了腿,娘一急之下不慎从楼梯摔下,带着她那未出世的弟弟撒手而去,叔伯担心会受波及匆忙分了家带走了云家所剩无几的田地,就留下几个不成气候的铺子给他们,云家泼天的富贵转瞬化为乌有。
她娘秦氏出身清平侯府,是个庶女,这些年爹爹没少给外家塞钱,因此她娘和她在清平侯府也能说得上话,当初外祖母还做主给她牵了一桩婚事,待她及笄便嫁她那三表兄为妻。
三表兄是三房的嫡子,虽无法继承侯府,但怎么说也是清平侯府的公子,嫁过去便等于有了依靠。
云知予孝期过后正到了出阁的年纪,她合计了一下,收拾行李带着丫鬟便毅然北上。
她算盘打得很响,待她和三表兄成了亲,她便可以借着侯府名头查清父亲的案子,还父亲清白,就能将父亲从牢里救出来了。
可谁知道,到了京城,进了侯府,因云家家道中落,昔日对自己还算热络的亲戚们变得冷淡下来不说,她那未婚夫好表兄风流成性,屋里有着两个通房不算,外头养了外室还生了庶子!
最过分的是,三舅母想给三表兄物色个官宦人家的女儿,私下和三表兄商量着要逼她为妾!
云家便是没落了,云知予也是云家娇养出来女儿,她咽不下这口气,便想着要为自己另谋出路。
不是云知予自夸,论相貌,她不输给京城的这些女子,年少时爹爹给她请过女夫子,她腹中也有些才学,琴棋书画也是精通的,更何况她是侯府的表姑娘,只要外祖母做主,寻一门好亲事不难。
今日上元节,正是京城未婚女子与男子相会最好的日子。
她写了四封情信,遣丫鬟给自己精挑细选过的四个男子送去,约他们今夜不同的时间在不同的地点相见。
这四人分别是太傅之子霍宴,长公主次子琅郡王裴风绪,翰林院新任编修佟君尧,还有湛国公府那位刚刚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的小将军湛南淮。
她可都仔细打听过了,这四人的性情与才学比起她那三表兄不知胜过多少,更喜人的是为人正直,家中没有姬妾外室,也没有什么婚约在身。
她当然知道自己贸然写情信十分唐突,可再不为自己谋个出路,她怕是就要做秦少濯的下堂妾了!
只是没想到,她约见的这四人今夜竟都赴了约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方才在这间茶楼里被她扑倒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到底是这四人中的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