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身上衣服破烂得看不出原本模样,就连头发都像鸡窝。
风吹过,就能闻到阵阵恶臭。
只不过这臭味有点奇怪,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般。
既然是妇人,谢三郎就不好动手。
程筠上前,把人翻了个面:“喂——”
下一刻,程筠盯着妇人的脸愣住了。
“啊!”
珺宝尖叫出声,捂着昭宝的眼睛往谢三郎的**后面躲!
不怪珺宝害怕地大叫出声,实在是妇人的脸令人胆寒。
皮肤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几乎都已经溃烂,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流脓。
那恶臭味就是从她脸上传过来的。
珺宝担心地往这边瞅:“嫂嫂,她还活着吗?”
程筠点头道:“还活着。”
“你们先去准备热水,再拿套干净的衣裳。”
两小只听话地去了,谢三郎留了下来打下手。
程筠把柴房收拾了下,搭了个简易的床铺。
妇人被她和谢三郎合力抱到了床上,从始至终,妇人呼吸轻微,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给妇人伤口做清创时,程筠才发现妇人脸上的伤是被利器划的,甚至有些地方来回划了好几道,看得她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珺宝趴在门框边不敢进来,盯着被包成粽子头的妇人打量了好一会。
“嫂嫂,水烧好了。”
“好,我这就来。”程筠提了水,给妇人擦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忙完这一切差不多傍晚了。
程筠问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谢三郎回道:“就在你回来之前。”
起初,他在房间里教昭宝珺宝读书写字,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还以为是程筠回来了,走出来一看才发现这个妇人。
程筠没说话了,深深地看了眼妇人。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这么狠的手,这简直是想要妇人面目全非。
“唔——”
妇人突然动了动,睁开了眼。
程筠连忙走过去:“你怎么样了?”
妇人目光落在程筠的身上,里面含着打量和探究:“你救了我?”
“算是吧。”程筠摸了摸耳朵。
妇人喃喃道:“谢谢。”
程筠拿了退烧和消炎药给妇人喂了下去,妇人听话地吃了:“你的脸我修复不好。”
伤成这样,就算放在组织也是很难复原的。
更何况这还是在古代,连手术室都没有,更何谈那些仪器工具。
妇人眸子里闪过喜色:“真的?”
程筠觉得自己估计是看错了,不然这妇人怎么会这么高兴,她朝妇人迟疑地点了点头。
妇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榻上。
见她这样,程筠把柴房的门虚掩上进了灶屋,她把买回来的猪头用火燎了一下,又用草木灰把猪大肠洗干净。
珺宝不觉得脏,过来帮忙。
小身影在灶屋忙得团团转,谢三郎因为行动不便替代了珺宝烧火的活计。
等全部清洗干净,程筠便将猪头和猪下水、生姜放到了大锅子里焯水去腥。
珺宝捂着小脸蛋问道:“嫂嫂,煮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吧?”
“不全吃,你们到时候试试味道怎么样。”
两小只想到程筠的厨艺,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连谢三郎都开始期待。
程筠捞出猪头和猪下水,洗了锅子,把事先泡过水的八角、花椒、桂皮、香叶,草果,丁香、加进去炒香。
之后才加水调色放冲洗过的猪头和猪下水。
煮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不到,程筠就让谢三郎撤了柴火。
她把猪头和猪下水捞出来切成小块,放到小铁锅里加入盐巴酱油辣椒醋搅拌,最后放入花生和香菜。
“来,试试。”
三个人,每个人一小碗。
程筠又盛了一碗给周婶送了过去,铁蛋看到她送东西来比见了亲娘还亲,眼巴巴地流口水。
回到家,程筠发现三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
谢三郎正儿八经地道:“味道不错。”
珺宝认真道:“好吃!”
昭宝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太太太好吃啦!
这表情这反应,三人就像是她的死忠粉般。
程筠温和地问道:“那如果我要用这些东西去卖呢?”
谢三郎盯着她:“你会很辛苦。”
不是怕她卖不出去,他对她的手艺有信心,而是怕她累着了。
程筠心中一暖:“别说这个,你们就说支不支持我?”
两小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率先表态:“支持!嫂嫂,我帮你去卖!”
“少数服从多数,那我们就做这个卖。”程筠下定决心。
谢三郎:“……”
突然觉得在这个家他好像没地位了怎么办?
翌日,开垦土地的六人吃的早饭便是卤肉,程筠收获了一致好评,不由得更加坚定卖卤肉的想法,不过具体怎么卖,她还得好好思考下。
妇人暂时在他们家住下了,妇人很懂事,除了吃饭洗漱去茅厕都不出来。
以至于村子里的人都没发现妇人。
吃过早膳,孟长嘉就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只带了寻巧。
一进院门,孟长嘉的目光就落在两小只和谢三郎的身上,等看到谢三郎的脸,她不免得有些惊叹。
这张脸,就算是比京城第一美男萧黎羽都不遑多让。
程筠看孟长嘉眼睛都不带转的,重重地咳嗽一声:“孟**,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在哪?”
盯着别人的相公还被当面抓包,孟长嘉很是羞愧:“都……都准备好了,寻巧,去拿来。”
寻巧应了声。
“进屋子等着。”程筠指了指简陋的房间,又看向谢三郎和两小只,“今天你们就在外面读书习字,别惊了贵客。”
谢三郎点了点头,带着两小只坐到了柴房外。
程筠关上门,房间里只有她和孟长嘉。
“躺下,把面纱摘了。”
孟长嘉犹豫了会,摘下面纱看向程筠。
等看见程筠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后,孟长嘉才松了口气,她的脸实在难看至极,昨天她都只漏出一点点。
程筠给银针消毒,提醒道:“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孟长嘉苦笑道:“这些年那么多白眼和嘲讽我都忍过来了,还会怕一点点疼?程娘子,你不用顾忌我,尽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