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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淑女搬走,关婮便能独居,原以为是好的,没想到心里空落落的。

入夜后,寂寞冲上眉梢,孤枕难眠,翻来覆去,只能盼着何之州翻窗前来相会。白日里,两人有过眼神交流,心照不宣,只等深夜。

然而,左等右等,三更半夜,日来夜去,等了七八日,也不见他的身影。

于是,关婮发自内心埋怨何之州,不识趣。直到第十日——入夜后,门前忽然传来脚步声,伴着院中最后一缕桂花香。

那瞬间,她心跳加速,自以为何之州识趣地来了。忙坐到书案前,假模假式地翻开书本,假装看书。

半晌,房门轻轻开启。

关婮只当自己耳鸣,什么也听不见,她继续低头,看着书本,实则眼珠乱转,心里慌得很。

“哈哈——”没想到,门口响起一阵嘲讽的笑声,惊得她手一抖,下意识松开书本,抬头去看。

姚淑女笑弯了腰:“若是以往听见我的脚步声,你定会抬头看着我。此刻如此做作,莫不是以为何之州来了吧?”

关婮失望,偷偷叹气:“搬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想你啊。”姚淑女抱着被子,挤进来,关上门,径直走向床边,也不说此举是何意思。

关婮忙起身问:“怎么了?彤儿欺负你了?”

“嗐,那屋我实在住不了。”姚淑女说着便爬上床,自顾自地睡下,“万华彤那死孩子,白日吵,晚上吵,夜里睡了,他还吵。老夫人夜夜搂着他,哄他睡觉。那么大孩子,还当成月子里的养,真是笑话。”

“那你这样跑过来,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关婮笑着上床,靠床头。

“再说吧。”姚淑女哈气连天,“好困,睡了。”

睡前,关婮还歪头看了看窗口,心里期盼的事,还没死心。早起去厨房忙,才听汪默说何之州昨日出门还未归,心里失落落的。

“关娘子,你听说了吗,逍遥王在寻找他与王妃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汪默随口闲聊天。

逍遥王是谁,关婮丝毫不关心,她甚至都没听进去这句话,只“哦”了声,便去看早餐了。

“二老爷房里的早餐先送过去。”但凡关婮在厨房,从不会出现克扣万荇之院里伙食的情况。

“算了,还是我亲自送去吧。”关婮几日不见瑶瑶,有些想她,端着餐盘,随老妈子们一同出门。

走到西院附近的小花园,见万棉花低头往西侧门走,脚步很快,似乎在刻意躲避谁。关婮好奇,本想走过去关心两句,没想到万棉花忽然神色慌张,提着裙摆,匆忙跑了。

关婮忙把手中餐盘递给老妈子,悄悄跟上,想探究竟。

出了门,万棉花径直朝学堂方向走。

关婮送了一段路,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见学堂就在眼前,且又没有发生什么事,便站在原地目送。

准备转身回时,忽见万棉花转道,走进巷口,很快消失在街道上。关婮纳闷,小跑着追过去。

赶至巷口,空无一人,喊了几声,无人回应。顺着巷子,往前寻找,前方已是尽头,没能发现万棉花。

“姑娘这般年幼,行为为何有些奇怪?”关婮边找人,边思考,想不tຊ通。

无功而返,掉头回到街道。因不放心万棉花,便等在学堂门前,守株待兔。

午时将近,仍不见万棉花出现,只好回了家。到家后,还被刁当当指责一番。午饭时,万棉花已然坐在餐厅,安静吃饭。

“棉花,今日去上课了吗?”关婮私下问她。

她微微点头:“去了。”面色淡然,目光沉着,不慌不忙的,和往日相同,并无不妥之处。

可关婮知道,她根本没去上学,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撒谎,又是何时开始撒谎的?自从这日开始,关婮便格外关注万棉花。

万棉花性子安静,废话不多,偶尔会说几句经典话,素日在家,基本上不与人进行眼神交流。

——这便是关婮想不通的事。

她观察万棉花多日,没有丝毫发现。思前想后,于第一个冰雪天的午后再次出现在学堂门外,守株待兔。

还没到放学时间,万棉花走出学堂,撑着油伞,挡着脸,走在雪花飘零的街头。继而同上回那样,穿街入巷。

关婮随后跟上,同样用油伞挡着自己,为了不被发现,尽量避开身影。

万棉花走到一户门前,踌躇许久,又竖起伞,回头左顾右盼,最后收了伞,慢慢走进门内。

“这是哪儿?”关婮急忙小跑着跟上,雪天路滑,差点摔跤,幸而随手抓住墙角,站稳后,忙追上去。

已然晚了一步,大门紧紧合着。陈旧的黑色木门,有的只是一方陌生小院。

靠近门,从门缝里往里看,小院干净,安宁。

站了会,见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小院西边走向正堂,万棉花也出现在堂中,她畏畏缩缩地喊了声“先生”。

先生?她的老师?

隔着门与风雪,关婮实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不难看出门内两人举止暧昧,尤其那身穿长袍的男子,行为更是放肆,一见万棉花便捏着她的下颚,亲她的小嘴,一手搂她的腰肢,摸她的**。

莫不是行云雨之事?急得关婮险些推门闯入。

不时,男子转身,面含微笑,合上堂中门。

关婮看到了他的脸,陌生的。她着急,想敲门,略作思考,又放下着急的手,在门外来回踱步。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那扇门再度打开。万棉花匆忙走出来,扬着伞,走向大门。

关婮闪开,躲着,跟在万棉花身后,直到进了家门。

如此反复,连续着月余,始终没能发现他们在屋内做什么。两人约会时间不定,每次时间长短也不同,实在难以琢磨,又不便开口询问。

隔着门,想象力无限。

冬月头几日,关婮闲来无事,打扫院子。那几日万棉花身子不适,休息在家,刚巧独自在院里散步,迎面而来。

关婮本想打招呼,却见万棉花扶着胃部,面色难堪。料想她肯定不舒服,便放下扫把,上前安慰。

“棉花,郎中开的药没吃吗?为什么已经休息三日,这身子还是没有好转?”

万棉花吓了一跳,立即摇头说:“没事,已经好了,明日就能去上学。”说完,又是匆忙消失。

“一个十三岁小姑娘,为什么身子总是不舒服?”关婮自言自语,一边清扫院子,“郎中开的药,到底管用不管用。莫不是用错了药,害了小棉花吧。”

心里想的那些乌七八糟事,始终不敢说出口。

“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姚淑女拿着蜜饯果子出现,“这个冬天,关娘子,你似乎真的瘦了。”

“你来得正好。”关婮不与她闲话聊天,对她招手,靠近低语,“我总觉得棉花有些不对劲,她在家休息三日,可腹中还是不舒服,我刚才瞧见她似乎想吐……”

话没说完,姚淑女急忙打断:“莫不是有了身孕吧。听说郎中来瞧了,也没说她身子哪里不适,就开了些药给她。老夫人向来不喜欢棉花,听说她没事,也就没问。”

她这么一说,关婮心里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一时之间,脑中画面全是万棉花与那个中年长袍男子。

“怎么了?”姚淑女发现关婮神态不对,笑着塞给她一片蜜饯。

关婮边吃边四周看了看,接着附耳低语:“我跟踪棉花一个月了,发现她经常和她的先生私会。”

“天啦,果真有了身孕!”姚淑女一惊一乍的,“她才十三岁呐!”

“你别嚷嚷,小点声。”关婮担心被旁人听见,“若是被旁人听见,即便没有的事,棉花的名誉也会受损。”

姚淑女对这种事非常上心:“得想个法子知道这件事的真假。”说着立刻夺了关婮手中扫把,拽着她离开院子。

“都说棉花有个相好的同窗,怎就和她先生好上了?”姚淑女一路上都在问这句话,“那先生可是有老婆的,听说还是个母老虎。”

“先别说了。”关婮担忧,“此事你可千万别说破嘴,尤其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还有绵阳。”

姚淑女反对:“这事你可千万别揽下来。到时候处理不当,老夫人定会把所有的错,都算在你头上。”

“到时候再说吧,先帮帮棉花。”关婮道,“棉花若真是怀孕,心里肯定非常着急,此时只怕特别担心家人知道。淑女,你有过小产经验,快跟我说说,都应该注意什么?”

两人只顾着说话,竟不知万华彤跟在身后,听姚淑女这般说,他大声问:“关娘子有身孕了?”

吓得两人立刻停下来,回头。

“没有,别胡说。”姚淑女笑,“你爹早就不在了,关娘子如何能怀孕?彤儿,这话可不能胡说。”

“可是我分明听你说她有身孕了。”万华彤放低了声音,“而且我还听见关娘子问你怀孕的细节。”

他眯着小眼睛,满脸得意的笑容,说完跑了。

两位娘子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万华彤得到消息,急忙告诉了何之州,说得那是绘声绘色,把何之州说得不知所措。晚上,急忙跑去关婮寝室外敲门。

多日不见他来,关婮以为还是姚淑女,便随口说了句:“自己进来啊,难道还要我出来拉你吗。”

她背对着门更衣,完全没注意到男人进来了。

关上门,何之州转身,望着她更衣。

“你打算如何处理?”何之州蓦然问。

吓得关婮差点叫出声,心里是又惊又喜,身上只裹着小衣,正在回头与不回头之间尴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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