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站在晴宅的正厅。

晴岚高坐在主位之上，面色很是不悦。

慕子晏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被人说成非礼。

沈沅垂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她就知道阿月那个大嗓门肯定会被姑姑听到。

“姑姑，这件事情你听我解释，不是阿月看到的那样的。”

晴岚冷眉一凝，视线落在慕子晏的身上：“你让他自己说。”

慕子晏不慌不忙的对上晴岚的视线。

“儿臣并不觉得有哪里做的不对，我与沈沅儿本来就早就婚约。”

他这话也不假，两家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的，世人皆知的事情。

晴岚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有给过她名正言顺的名分吗？”

慕子晏喉咙一哽，这句话正中他的要害，愧疚感很快就席卷了全身。

两人虽然从小定在婚约，但外人皆知一直都觉得是沈沅苦追，自古女追男就没有什么好结局。

“儿臣此次前来，就是想带她回宫为她正名。”

晴岚面色微变，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沉默片刻，抬了抬手，示意阿月先扶沈沅下去休息。

沈沅跟在阿月身后，不时回头看向正厅里慕子晏的背影，心下忐忑：“这登图……这人真是晴岚姑姑的儿子？”

阿月点头：“当然是了。”

沈沅不解：“那晴岚姑姑先前为何要杀他？”

阿月摇头：“这奴婢就不知了……”

待将沈沅送回房，阿月叹息。

她怎会不知晴岚姑姑做到如此地步，既是为了试探慕子晏是否对沈沅动了真心，也是为了试探沈沅是否对慕子晏仍有旧情？

分明没了记忆，却余情未了，这可真是奇事一桩……

那边，阿月带人回了房。

这边，晴岚上下冷冷打量慕子晏：“你方才说，要她带回宫，为她正名？”

“是。”慕子晏颔首。

“而后呢？”晴岚面露嘲讽，“转而宠信别的女子，任由旁人对她构陷污蔑，让她尝尽世间苦楚，再为你丢一次性命吗？我只救得了她一次，可救不了她第二次。”

一字字，一句句，刺得慕子晏心中泛苦。

这些，皆是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断然摇头：“儿臣这一次不会再重蹈覆辙。”

晴岚轻嗤，面上依旧留有讥讽：“你若真想带她走，也不是不可。”

慕子晏抬头，墨黑的眸中瞬间燃起希冀。

却又闻晴岚慢条斯理道：“只要她亲口答应与你一同回京，我绝不阻拦。另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

“什么，回京？”

沈沅有些错愕。

阿月点头：“慕容公子跟姑姑说要带你回京。姑姑说此事全凭你自己的意思，若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

沈沅不自觉地摇头：“不……”

虽然记不清京城究竟发生过何事，但她本能抗拒。

仿佛那地方不仅有洪水猛兽，还有穿心蚀骨之痛，仅仅是提起就让她惊惧万分。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她拼命摇头，一时间慌乱无比，忽觉脸上冰冰凉凉的。

伸手一摸，那竟是泪？

自己怎会突然落下泪来？

沈沅不解，呆愣地看着湿了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