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太太又悲又怒,疯狂的用拐杖捶打地面,小姑娘吓得连连后退。
秦泽煜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骤然面对人生的巨变,亲人的背叛,最难以承受的应该是他吧?
官兵正在查抄清点定北侯的家产,只抄出来两三箱金银,几本字画,十几匹绸缎及一些不值钱的花瓶玉器凌乱地丢在地上。
奉旨抄家的大太监德礼气得七窍生烟,他本来想乘机捞油水,谁知道竟然只有这么点东西。
德礼满脸的不可置信,公鸭嗓尖叫道:“骗鬼呢?堂堂定北侯府怎么可能穷成这样?”
秦泽煜也有些怀疑,虽然大部分财产都被他提前藏了起来,但库房里剩下的东西也不止这么点啊。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提前将东西转移了?”秦泽煜冷笑一声,嗓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德礼眯起眼睛,一个月前皇上就让人监视着定北侯府,秦泽煜根本没机会转移财产。
德礼一脸不屑地道:“你也得有那本事。不过......会不会藏在他们身上呢?”
看着人群中那如花似玉的女眷,德礼的眼底掠过一抹邪恶的光芒。
“来人,将府里所有人搜身,一件衣裳也不许留。”
一听这话,一众女眷们吓得面如死灰。
她们一向洁身自好,又怎么能够容忍被那些不成体统的男人给看光呢?
这还不如让他们去死。
官差们却兴奋得两眼放光。
除了新进门洛清清,定北侯府的女眷个个都是顶尖的大美人。
这些高贵美丽的女人,他们平时连看一眼都是奢侈,如今有机会近距离亲密接触,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官兵们一个个脸色露出猥琐的笑容,伸出魔抓向女眷们靠近。
看到这一幕,秦泽煜眼睛血红,他紧咬牙关,试图从担架上爬起来,阻止官兵作恶。
可是他不仅身受重伤,还被打入了九颗透骨钉,哪里还能站起来。
他一次又一次狼狈地摔倒在地,只能愤怒地捶打着地面。
洛清清对军人怀着崇高的敬意,定北侯府为什么会被流放,洛清清在清楚不过了。
不过是因为定北侯公正严明,不愿与三皇子也就是本书的男主勾结,所以被三皇子构陷,加上功高震主,皇帝暗中推波助澜,意图收回兵权。
定北侯府满门忠烈,精忠报国,如今却落到抄家流放的地步,洛清清心中不由怒从心起。
看见德礼欺辱定北侯府的女眷,洛清清再也忍不住了,况且她还要送渣爹一份大礼。
洛清清走到德礼身边,福了福身道:“公公,小女求见陛下,愿为陛下分忧,解决西北旱情。”
德礼讽刺地斜着眼睛,不屑地冷哼一声:“大胆!圣上是你一个罪妇想见就能见的吗?一个无知蠢妇竟然胆敢妄言政事,真是不知死活。”
洛清清倏地凑近德礼的耳边小声道:“公公,若是容贵妃知道皇长子并非病故,而是中毒,而这事公公功不可没,你说贵妃娘娘能饶得了你吗?”
当今圣上盛宠容贵妃,默许容贵妃诞下皇长子,这可是皇族大忌。
皇位传长传嫡,皇后又怎么会允许皇长子顺利长大,所以暗中动手,皇长子出生不到三个月就夭折。
这件事在后期才爆出来,又引发了一场腥风血雨。
皇长子会中招正是因为皇后买通德礼在皇上赏赐的东西中做了手脚。
德礼面色大变,尖声道:“胡说八道!这事圣上已经调查定论与咱家有什么关系?来人,把这罪妇给我拿下!”
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凶神恶煞的向洛清清走来。
洛清清不慌不忙地道:“公公,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就会有人把这事告诉镇国公,祝公公好运。”
德礼脸色陡然一变,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这件事情之所以不了了之,不过是因为当时皇上还要倚重皇后母族坐稳皇位。
而现皇上地位稳固,容贵妃的母家镇国公府在皇帝的有意提携下权倾朝野,容贵妃在宫中盛宠不衰说一不二,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
要是容贵妃知道大皇子的死跟自己有关,皇后娘娘她或许动不了,但要收拾他一个小太监,简直易如反掌。
想通其中的关节,德礼瞬间换了一副面孔,一张老脸笑出了褶子,对洛清清和善地道:“世子妃要为皇上分忧,这是好事呀,咱家不得引见一番。世子妃,走吧。”
洛清清又道:“公公高义,难怪皇上倚重您,这些弱女子谁敢在公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她们的娘家都是高门大户家风极为清正,定然不会私藏赃物,公公不如高抬贵手?”
德礼满是皱褶的老脸微微一抽,洛清清这是在提醒他这些女眷并非毫无背景的山野村妇。
她们的娘家都是朝廷命官,若是今日折辱了这些女眷,他们的娘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是皇上的心腹不假,可若是树敌太多,无疑是自寻死路。
德礼只犹豫了一瞬,就派官差找来几个在监狱当差的禁婆。
“你们几个都给咱家搜仔细了!”德礼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遗漏了一个铜板,那就拿你们的脑袋来顶。”
几个禁婆一听,吓得连忙点头。
于是一众女眷便被带到了里屋。
洛清清随着德礼进宫,恭敬跪地行礼,三呼万岁。
皇帝一言不发,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强大的威势弥漫开来,整个空间静谧又压抑。
洛清清前世作为天才药剂师,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她岂会怕一个古代皇帝的威严。
见洛清清在自己的威严下淡定从容,不卑不亢,皇帝心中暗暗点头。
多少朝中重臣都慑于他的威严,唯唯诺诺,不敢直言进谏,这小女子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镇静自若,胆识不错。
现在他有点后悔给秦泽煜定了这么一个夫人。
皇帝锐厉目光落在洛清清身上,他凌厉地道:“听说你有办法解决西北的旱情?想清楚了再说,你该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