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走过去，看着何为的手指，果然少了一根。

“为什么？”裴玥不解。

楚墨寒走过来，借着火折子看向何为，修长苍白的指尖抚过他的耳后。

沉声道：“是蛊虫，缠丝蛊，何为身上的是母蛊。”

缠丝蛊，专以血肉为食，母蛊置于体内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若母蛊寄生的躯体死亡，身躯腐烂，蛊虫脱落而出，那么子蛊便会失了心神，蚕食寄主身体。

裴玥道：“太傅中了蛊？”

所以才会冰封何为的尸体，避免母蛊因肉身腐烂脱落。

“可下这蛊的方式极为复杂，一年养蛊一年种蛊，子蛊寄主的身体由内至外腐败，太傅看起来，并未有任何不适之处。”

她看先楚墨寒，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眼中，楚墨寒的脸似乎比以往苍白更甚。

“或许只是强撑罢了。”

裴玥眉间微蹙，这绝不是她的错觉。

楚墨寒的声音也虚了一分，连一贯的阴冷都不复存在了。

“你怎么了？”裴玥问道。

楚墨寒道：“有些冷。”

“是吗？”裴玥冷冷说道，“如此阴鸷之人竟也会怕冷吗？”

“谁又说阴鸷之人不会怕冷了？”楚墨寒说着，看先周围，“方才的门被堵死了，周围没有破解之法，太傅拖何为来时必不可能从太傅府进来，这里一定有暗道通往外面。”

他看向裴玥：“把刀给我。”

裴玥随手将刀给扔给他，随即环顾四周，只见周边的地面上有一条整洁的直线，像是被人走多了，走出来的路。

一直延伸到墙后。

她走过去，摸了摸墙壁，随后找到一处，用力按了下去，石门应声而开。

一路的黑暗，不知尽头究竟在哪里。

“这里。”她喊道，却没有回音。

一回头，楚墨寒竟不知何时靠在冰棺前闭紧了双眼，脸色惨白，全然没了意识。

裴玥立即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了？能走吗？”

楚墨寒双拳紧握着，脸上冷汗密布，像是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什么毛病？她从未听过楚墨寒身体中有任何隐疾。

裴玥拧眉看着他，余光却似乎看见了棺材中的一点鲜红，犹如鲜血。

为什么？难道死了这么久还会有血液？还是五年前的血液，一直到现在都没擦过？

可还来不及细想，却突然听见了卧室石门外传来开门与惊诧吸气的声音。

有人来了！她立即起身，转身之际又愣了一下，纠结了片刻，叹了口气为将楚墨寒背了起来，迅速往暗道走去。

一进暗道，身后的门便如同卧室石门般瞬间关闭。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好在暗道十分狭窄，并未走偏。

只是……

裴玥感受着楚墨寒身上散发的冷意，以及肩上的血腥味，心沉了沉：“还活着吗？”

黑暗中，声音虚脱却阴冷：“放心，死不了。”

“只是，这次好像欠你一条命了。”

裴玥道：“是，所以拿东厂来换吧。”

楚墨寒轻笑了声：“可以，只要……”

他后面的话说的太轻，裴玥没听清，却也没在意。

走了约莫半刻，前方似乎看见了白色的月光，裴玥心中一喜，疾步往那边走去。

方才走近，一束红橙的火光出现在了洞口，裴玥脚步蓦地顿了下来。

下一刻便见萧憬榕举着火把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月光下，笑得格外诡秘。

“真是让我望穿秋水啊，裴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