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婚
现在想想也是好笑,宁至和我求婚的契机,是因为他摇到了车牌。
车牌数字号码正好是我的生日。
我还记得宁至的声音里有罕见的颤抖。
“知然,我原本想等以后有能力给你更好生活的时候再求婚......”
“这是天意,我等不及了,嫁给我好吗?”
红色丝绒盒子里的是款式简单的素银戒指。
那时宁至的创业公司刚起步。
工作需要供了一辆十万左右的车。
银行卡账户里只有两千块钱。
这个戒指是他能给我最好的。
我满心欢喜点头,心里涩意满满,想着我的暗恋终是到头了。
原来不是到头,是断头。
狗屁天意!
我还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天,我花一整天时间陪宁至逛遍了整个商场,陪他挑生日礼物给白月光林静。
他却忘了我和林静是同一天生日。
我没有收到任何礼物。
林静对他宁至而言,就是无可替代的白月光。
更何况这个白月光,死了。
比白月光更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死掉的白月光。
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她。
现在宁至热衷于玩儿替身文学,车牌是白月光的生日,车是他给白月光的替身买的。
撞南墙,我撞了个彻底。
离婚过程很顺利,从民政局出来时,阴沉的天下起细丝小雨。
林渺在外面等着。
她依旧是人畜无害一副很乖的模样,朝我笑了笑。
“知然姐,你知道为什么宁至一直不和你提离婚吗?”
见我不说话,她愈发得意。
“因为他心疼我,知道我不想照顾他妈,只要你在,他就可以放心家里的事情,肆无忌惮和我在一起。”
“这场婚姻里,你以为你是他至死不渝的另一半,其实你的角色只是个可以随时使唤的保姆啊......”
她神情怜悯,却发现我毫无波澜。
林静死后,宁至很颓废,我陪了他很久。
他说和我试试的那天,我以为他走出来了。
或者是,我愿意相信他走出来了。
我一直在赌,赌他真的爱上我了,或许不可否认,某些曾经的瞬间,我们真挚相爱过。
赌输了,我认,向前走就是了。
宁至开着车停在了我们面前,礼貌朝我点头。
“我就不送你了,我怕我的宝贝吃醋。”
他当着我的面挑衅般侧身亲吻了一下身侧林渺的额头,语气带着故作的惋惜。
“可惜了,宋知然,我们原本不用走到这一步的。”
没有一点出轨的羞愧,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谊,三年婚姻的结束,他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他很绅士地给林渺开门,用手小心护住对方头顶,满眼柔意:“走吧。”
没等林渺上车,有轰鸣声急速逼近。
蜂拥而来的数十辆亿万豪车队把两人堵在中间,灰尘席卷,两人捂着口鼻连连后退。
银白色的车被围在中间,无法动弹。
宁至扫视一周,错愕震惊。
“搞什么,谁结婚这么大阵仗?”
搞这么大阵仗的,是陆淮舟......
我有些尴尬。
他长腿一迈从迈巴赫下来,拿着伞向我走来,黑眸潋滟专注。
前两天我和他提了一嘴离婚的事,没想到他会特地来接我。
无措之余尴尬消散,暖意一点点渗进心底。
我知道,他是想给我这个妹妹撑腰。
陆淮舟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上的包:“知然,我们回家。”
他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宁至。
是一种无声的蔑视。
宁至不知道他核桃大小的脑子里演绎了一场什么大戏,在陆淮舟转身要走的瞬间,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
“你!”
林渺和宁至同时出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宁至转身将林渺塞进车内,重新站在我跟前,眼神里裹挟着愤怒。
“宋知然,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这么虚伪的人。”
我满脸问号,我哥的保镖及时站出来,将我护在身后。
身形和气势上的压迫逼使宁至后退一步。
保镖哥用打量的眼神将宁至从上到下审视个遍,连车里的林渺都没放过。
他唏嘘摇头。
“啧啧啧,真可怜。”
“小姐,当年少爷就想说,男朋友要找忠贞专一、有本事有能力的,这个没钱没本事要身材没外貌还管不住下半身的野鸡凤凰男,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