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初栀被赶出学校。

其实制止谣言很简单，只要纪南瑾出面。

她反复看着那张照片，脸上闪过抹挣扎，随后拨通电话。

“嘟——”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初栀压下难过，继续拨打。

再打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

纪南瑾最后对她的耐心，大概在昨晚那通电话里用完了。

要答应他，去离婚吗?

她好像都没有选择的资格……

浑浑噩噩走回家，却发现家门正打开。

脑海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奔进了家门!

沙发上，不仅坐着本该在公司的纪南瑾，他的对面……还坐着四年不见的母亲!

望着那张熟悉且沧桑了许多的脸，初栀一瞬间湿了眼眶。

“妈……”

她颤抖上前，还没倾诉思念，却见初母倏然起身走来，兀地甩来一耳光!

“啪!”

初栀生生被打偏脸，却听对方怒斥：“混账!你一个人民教师，又是有夫之妇，怎么能做出傍大款那么不要脸的事!”

尖锐的叱骂直刺初栀心口，她捂着**辣的脸颊：“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她忙看向纪南瑾，通红的双眼含着期盼：“南瑾，是有人昨晚拍了我们校门口的照片造谣，你快帮我跟妈解释解释!”

然而，纪南瑾却一动不动。

“南瑾?”

初栀心头一凉，还没从难堪中回过神，就被一旁的初母大力一扯，她‘嘭’的狠狠跪下!

紧接着，初母决绝的声音在客厅中炸响。

“初栀丢了纪家的脸，还请纪总把她扫地出门!”

初栀不可置信看着初母，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小时候……走路摔跤、夜晚害怕、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母亲总会把她抱在怀里，温柔轻哄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清晰感知——

妈妈不要她了。

初栀颤抖着手，拉着母亲的衣角，艰难吞咽：“妈，我……”

话还没说完，纪南瑾却忽然开口：“初栀，跟我去书房谈谈。”

说着，男人站起身，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与生俱来般的矜贵，可睨来的视线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初栀垂眸，艰难站起身。

母亲依旧不理自己，她只好跟着纪南瑾上楼，而就在她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身后却传来复杂的一句——

“初栀，不要一错再错!”

闻言，初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深吸口气，才继续抬步走。

书房。

纪南瑾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和笔，摊开在初栀面前：“签字吧，好聚好散

初栀看去，‘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入眼，搅碎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猛地凝向纪南瑾，第一次强硬质问：“你刚刚为什么不肯解释?”

只要他一句话而已，就那么难?

然而，纪南瑾只是淡淡回了句：“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费心思。不过你可以把它当做离婚要求，或许我能帮你摆平。”

此话甩在初栀脸上，比母亲的那一巴掌更狠，更痛。

指甲嵌进肉里，她都压不住颤：“如果我答应，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把婚姻当成了交易。”

这话如同触动了纪南瑾的逆鳞：“以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她做什么了?

结婚四年，她所做的难道不是只有爱他吗?

初栀望着纪南瑾深不见底的眸子，只觉得悲凉：“我从没跟要过你什么，你就为我澄清这一次，也非得讲条件吗?”

可惜，这话并没有让纪南瑾改变主意。

他走了过来：“结婚四年，除了对外的名分，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了你，是你自己清高不要，又怪得了谁?”

一字一句像是烧红的刀扎在初栀心脏，骄傲碎了一地。

她不要物质，只是不想叫他误会她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

这小心翼翼维护的情意，原来就配一句‘故作清高’?

看着初栀逐渐黯淡的眼眸，纪南瑾心头忽得升腾烦躁：“你自己考虑。”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声渐远，初栀握紧协议书，挥不散孤寂。

努力了四年，到头来她只剩两手空空。

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放心上人自由……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吗?

签字，下楼。

但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初栀没继续待下去，出了门就朝初家赶去，谣言的事，她得跟母亲解释清楚。

一路揪着心，喘着气赶回家，到了门口，凝着生锈的防盗门，她反而有些局促。

毕竟这四年来，逢年过节她都来过，但没有一次成功敲开门。

这次，母亲会开门吗?

“扣扣——”

刚敲下，下一秒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初栀愣愣看着对面的母亲，脑海顿住，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