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为了照顾姐姐的情绪，她不能做的事，我也不被允许做。

从小到大，在她面前，我不能跑、不能跳，只能跟着她轮椅的速度，慢慢地走。

起初还是保姆推着轮椅带着我，等我读到小学，爸妈辞退了保姆，轮椅一直是我负责推。

为了姐姐读书方便，爸妈让她迟一年上学，她和我在同一个班，并且还是同桌。

每到课间，别人到操场上疯跑，我只能推着她的轮椅在走廊上看。

我多想下去疯跑啊。

但我不能。

照顾姐姐稍有做不到位，她就会向爸妈告状，等待我的不是骂就是打。

在爸妈眼里，姐姐永远是委屈的，是对的。

而我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他们满意。

同学们嘲笑她、推她轮椅玩，回家我被打。

同学往她抽屉里放了只毛毛虫，回家我被打。

她没听懂课，答案没考好，回家还是我被打。

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我被打，只知道反抗会招来更狠的巴掌。

于是放弃了抵抗，接受这种不公平。

小时候我很好动，看到别的小朋友上兴趣班，我心痒痒。

我求着妈妈让我学跳舞，她说姐姐不能跳舞，所以我不能学。

我想学羽毛球，她说姐姐不能打，所以我不能学。

其实我家并不是交不起学费，其实妈妈花在美容、衣服和首饰上的钱从来不少。

他们只是不想让我学，避免让姐姐难受罢了。

但妈妈要我跟姐姐去学画画。

我不喜欢，但必须去。

刚开始是为了让姐姐有个学伴，后来我才知道，爸妈计划得很长远。

——

我关掉手机，在沙发上补了几小时觉。

等我醒来，天色已暗。

刚乘电梯下到大堂，就见程瑞快步朝我走来：“小夏，求你了，给我2分钟好吗？”

1米8大男生低声下气的样子也确实委屈。

我顿了顿，眼眶有些温热。

5年感情说完就完，怎么可能不难过。

“我并没有喜欢你姐，她昨晚喝醉了，我也喝了不少，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后来……你就回来了。”

“你也知道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既然你爸妈都那么说，我不顺着做也不好。”

“小夏，我爱你，别离开我。我先和你姐假结婚，等钱和公司掌控权都有了，再回来娶你。”

什么？！

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了。

我冷冷说：“程瑞，不用那么为难，我看你俩挺合适。”

“你俩绑一块焊死吧，别出来祸害人。”

我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突然间很想笑。

爱了5年的人，竟然能秒变脸，还能几张脸来回切换，而我却一无所知。

是他们太坏还是我太傻？

泪流到了扬起的嘴角，有点咸，也有点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