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苏婵,是淮陵苏府唯一的女儿。
我爹是个大老粗,常年行军打仗,少了对儿女们管教。
我上头有两个哥哥,全被我娘养成个温吞性子。
而我却今天拆王家的篱笆,明天剃李家的狗毛。
街上人人都说我娘十月怀胎,生了个淘气儿子是哪吒。
我爹却龇着一口白牙,携着荆棘胡须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口水印子,直呼
我有他苏家的将门雄风。
对于我生的女儿身却当男孩养这一点,我爹娘从未反驳。
只因我出生之始,淮陵至上京阴雨连绵数月,却在我降生啼哭那一刹云开雨散。
一老道掐着罗盘在我家门前徘徊三日,踏进我家门,给了我爹娘一句提点:
「这丫头命格硬得很,若是当寻常姑娘养着,恐压不住命格,活不过六岁,不妨
以刚克刚,随天命而行,便可平安顺遂。」
我每每顶着满身泥泞回家,我娘就愁眉难展:
「婵儿性子这样闹腾,日后到了议亲的年纪,哪里有夫婿敢要她?」
我爹傻乐得更灿烂了:「我苏忠的女儿何须困囿于后宅?山川海岳,自有她一番
天地。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她两个哥哥顶着呢!」
两位兄长苦笑不已,妹妹的命是命,哥哥的命就不是命了?
而我如向阳花般绚烂的日子,却在我九岁那年戛然而止。
我爹以通敌叛国、倒卖军需的罪名被下狱,秋后问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