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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

这是穆瓷禧的第一想法。

自古以来,所有的女子都要学习《女诫》、《内训》,无一人不知女子未嫁时,该以父为纲,出嫁后该以父为纲。

江家是因为家风开明,身居高位不惧世俗,江父才准她与两位兄长一齐习武念书。

平常女子,只怕只能学些算术,学学管家之道……

世道苛责女子,她们渐渐也被养出奴性,渐渐忘了女子的命也是命。

如她能上战场厮杀,抵御外敌建功立业,而不是被拘在皇宫那小小的四方格里,只能每日争夺一个男人的恩宠。

谢牧洲的话没停:“众皇子中唯陆淮策出众,可我看他也不过如此。胸依誮无大志,玩弄权术,丝毫没有容人之量。”

“如若不让穆瓷禧重来,只怕周朝会亡在他手里。”

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也不无道理。

穆瓷禧心中激荡不已,正要开口说话时,梦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闺房出神。

谢牧洲说女子亦可为帝,可当今圣上并无公主。

穆瓷禧又开始发愁,莫非……谢牧洲之意,是让自己取而代之?

此念一出,她更觉荒谬,江家满门忠君爱国,怎么可能谋逆。

哪怕上一世陆淮策灭了江家满门,她也拿着父亲的长枪振振有词:“江家一身忠骨,绝不会有任何一个反贼!”

如今重来一世,挽救江家的机会还有很多,她怎么能生出这种心思!?

穆瓷禧深吸气,按下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时,青衣上来通报:“小姐,今日是去铺子巡查的日子,您还去吗?”

每个世家皆有商铺,江家商铺在穆瓷禧十二岁那年就交于了她。

自此,穆瓷禧每月二十四日比去巡视,风雨无阻。

她立即起身:“自然要去。”

闻言,青衣立即侍奉她更衣梳洗,前往街中店铺巡查。

店铺不多,巡视完收上当月账本也不过一个时辰,但于街上闲逛时,穆瓷禧忽然发现汴京城内忽然有了一些流民。

她皱眉思索,才想起上一世这个时候,那边突降暴雪,冻坏堤坝冲坏许多房屋。

受灾面积甚广,圣上勃然大怒,狠狠责罚了工部和当地官员,接着又派皇子去赈灾。

而被指派的人,正是陆淮策。

思虑间,一伙计模样打扮人突然拦住她:“小姐,我家郎君请您上东风楼一叙。”

青衣拦住那名伙计:“敢问你家郎君姓甚名谁?”

伙计亮出一块令牌,令牌上刻一个七字。

穆瓷禧了然,欣然往东风楼赴约。

东风楼是汴京第一大酒楼,位于汴河边,凭栏远眺,能观赏整个汴京城。

穆瓷禧到时,昭和郡主正拿着酒壶眺望汴京。

她恭敬行李:“不知郡主唤臣女前来,所谓何事?”

昭和见她神色淡然,没有一丝诧异,反而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陆淮策?”

穆瓷禧想起那枚令牌,令牌上虽然刻着七,但是前世和陆淮策接触良久,她从未见陆淮策的属下用过,便已经猜到不是陆淮策。

见她不答,昭和也不生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她,“你属意陆淮策做皇帝吗?”

穆瓷禧想也不想:“我不在意谁会做皇帝,但只要不是陆淮策便好。”

“为何?”昭和反问。

前世种种顿时从脑子里闪过,陆淮策的期满背叛,灭门之仇……

她攒紧手指:“因为我恨他,我与他血海深仇,不同戴天。”

不料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推门声。

穆瓷禧回头,和门口陆淮策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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